这少年正是他前几日刚刚收纳的那个城中长者的独子杨彦之,王烈为了让他尽快成长,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刚刚这少年还因为王烈不肯出战而误解了王烈,王烈却是不以为意。
此刻,见王烈问他,少年杨彦之虎目含泪道:“嗯,有我的亲朋,刚刚那个被子贼人砍中,掉下城墙的就是我小时候的伙伴大牛……还有虎子他们,好像好像也都在城墙上……”
昨日的兄弟,今日却眼睁睁着他们不断死去,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说,的确有些残忍。
但王烈相信,经历过这战场上残酷的一切,到自己的兄弟被杀死,这个少年很快就会成长为一名提刀杀胡狗的好男儿。
王烈点点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认真道:“记住,那些杀害你兄弟的敌人,一会我们就砍掉他们的脑袋,为你兄弟报仇!”
杨彦之狠狠的点了点头,死死盯着那几个在城墙上的匈奴汉国的骑士,似乎要把他们的模样记在心里。
这一刻,仇恨在这个少年心底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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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四年二月初,大晋荆州长沙府,长沙县城内荆州刺史府。
在幽州、冀州这等北地,此刻正酝酿着新的风雪,而在这江左荆州,却是yin雨绵绵。
与北地张扬的冰冷不同,江南的冬日虽气温稍高,但更有一种沁人骨髓的bsp;尤其是这种yin雨天,虽无北地那种大风,但寒意却无处不在,空气中那股子chao湿,更让人手脚冰冷。
而且在北地,这种天气在屋子里只要点燃上一盆炭火,关闭好men窗,就会满室生,干燥清爽,可在江南,在荆州这种地方,这种天气却没有人有点炭火盆的习惯,大家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寒意,没有人会去抱怨。
大晋荆州刺史,领左将军,都荆湘两地军事陶侃陶士行端坐在刺史府的正堂主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冬雨,默然无语。
这正堂全为木质,还是五六十年前所建,房屋古旧,在荆州冬日的yin雨中显得多少有几分破败萧瑟。
本来陶侃就任荆州刺史时,众人就劝他动用州库修葺下这屋子,但陶侃却道:“我这个刺史的位置还不知道能坐多久,又何苦劳民伤财,用百姓辛苦上缴的税负来修葺我的居所呢?”
果然,不久之后陶侃就被王敦罢黜,如此又过了一年,陶侃被重新启用,最后升迁到了左将军的位置,都督荆湘两地军事,众人再劝陶侃修葺旧屋,陶侃依然不从,答曰:“我受朝廷厚恩,已经有愧,又怎敢居功自傲,大肆铺张ang费在个人享受上呢?”
如此,这刺史府的正堂始终古旧,不曾修葺。(这一段完全为小飞信口杜撰,历史上绝无记载,只为凸显陶侃的某种xing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