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把陶侃的这些话传扬出去,荆州一地的拜谢皆jiao口称赞陶侃仁义,陶侃的风评也愈的好了起来。
此刻,就在这雨中的旧屋内,一干文臣武将环绕其位,把陶侃围在正中、
这些日子,从建康城哪里接连来数道命令,有大将军王敦命陶侃缉捕刘佑,押解回建康的密令;有琅琊王司马邺好言劝慰,许诺升官加赏的信笺;更有远自秦州,南阳王司马保写来的要求联合结盟,共抗所谓王烈逆贼的信笺。
但无论是什么信笺,口气都是无一例外的谦逊有礼,都言称陶侃为公。
就算陶侃表面上一幅清心寡yu的模样,但对比之前被王敦罢黜后,遭人冷遇、白眼的境况,却也不由得不让他心生感慨,这人事种种,又有几人能真正放下?陶侃的心境在这些日子里,也多有起伏、波dang,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想去做,而是顾虑重重,不敢放手一搏。
陶侃随手将几封信全部收入了袖筒中,然后向众臣,叹道:“最近国事动dang,诸君皆乃国之栋梁,不知道有何主张啊?”
众人互相了一眼,这些事情众人作为陶侃的心腹和荆州军的高层也多有耳闻,但陶侃一直在这些斗争中保持中立,平日里也决口不提这些事情,今日却忽然提起,众将却不敢妄言。
片刻,别驾李根开口道:“现在天下大势纷uan,我军自保有余,外拓不足,而公乃国之肱骨,麾下现在又有大军六万,乃是各方都想攀附的对象,公若想怎样,只需选择一方就是,但切记不可反复无常,否则定被人所弃。”
陶侃闻言,笑了笑:“那李大人觉得我与谁结盟为好?”
那边刘佑闻言,已经竖起了耳朵,生怕陶侃选择和王敦结盟,根据他的了解,以王敦的度量,若是和陶侃结盟,第一件事肯定要陶侃献上自己的人头作保。
陶侃是一个忠厚之辈不假,但却是并不是一个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之人,同为此等xing格的刘佑自然十分明白这一点。
那边,别驾李根听陶侃问,想了想道:“当年汉末之时,魏、蜀、吴三国鼎立,魏国强盛,吴、蜀联盟方能自保,大人现在拥兵六万,但尚未能称雄江左,而大将军王敦与琅琊王睿,琅琊王虽占据正统,可却处于劣势,一则长安天子尚在,他不能为尊;二则王敦掌控军权,琅琊王只有戴渊掌控的两万兵卒,根本不能抗衡,因此公可与琅琊王联盟,将来也不失为一条位极人臣之路……”
众人闻言,都默言无语,陶侃现在的安危自然与他们大有干系,可是陶侃外柔内刚,轻易不会听从别人一进,这次想问怕更是有探听不下口风的意思,至于别驾李根的说法,只是稳重之言,并没有什么新意。
但刘佑闻言,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要陶侃不和王敦联盟,他就没有危险。
果然,陶侃听了李根这话,却笑道:“李别驾你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现在琅琊王和王大将军的事情非我一个小小刺史能管得了的。算了,我还是不理会他们的好,传令下去,我军严守荆湘men户,不可与人生争执,若有外来舰船、人马也一概在防线外截下,好言劝回。”
众人闻言,皆称喏。
长史张奕却忽然道:“大人,若有不服管理,硬闯防线者该当如何?”
陶侃却温声道:“这还用问我么?张将军,若有人闯进你家,不听你劝告,你会如何,是好酒好菜接待他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