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庞籍是否是被冤枉,这笔账终究是一笔糊涂账,就算庞籍自己也是很难说清楚的,不过至少庞籍做足了姿态,除了赵清贶意外死亡之外,庞籍本身无可指摘。唯一留下来的只能是韩绛与庞籍之间这桩算不上恩怨的恩怨——估计就是庞籍本身也未必会对韩绛有什么想法,身为谏官韩绛这是他的本职责任所在,依王景范自己的看法倒是韩绛有些小ji肚肠了。
韩缜点点头,“你三伯上书闻风言事也是职责所在,就是弹章写得太过锋芒bi人了些……”
“言官的奏章若是还要软绵绵如何能够当得起自己的职责?但凡为相者若连这点气量也无,这样的宰相、这样的言官未必是朝廷之福……”王景范笑着说道。
王景范自然是不会对韩缜说到自己心中所想,这笔糊涂账都过去五六年了,梁适已经致仕,陈执中更是身体不济眼见就活不长了。这两人是当年庞籍罢相之后受益最大的人,开封府是自大宋立国以来换山头最频繁的职位,王景范自然不可能将所有历任开封府的老大名讳事迹记得那么清楚,但能够担任开封府的人都不是简单货色,最起码也是知制诰、翰林学士之类处于升官极限的人物才可以,开封府当好了步入执政阶层就有望,当不好不说就此仕途止步但沉寂数年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不管开封府在这里面担任什么角色,能够同时摆弄开封府和庞籍的人,陈执中显然还不够格,剩下来的只有梁适了。
韩缜笑了笑颇为赞许的说道:“见复此言甚是有理,有宰辅气度!”
“岳丈大人见笑了,小婿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自大宋立国至今已近百年,遍数百年来历任宰相无一人能连续坐稳宰相之位五年的,纵有二次三次复相也是物是人非,宰相受弹劾已是家常便饭,言官直言进谏更是如喝水一般平常,这才使得我大宋内无唐时李林甫、杨国忠之辈。宰相能容、言官敢言、皇上乾坤独断是以大宋无权臣之祸,而后引以为例后世宰相若亦是如此,纵有一时权臣之祸却不能持久为祸危国……”王景范说道。
“呵呵,这倒是显得三伯有些小气了……”韩缜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