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曼真的快要被他逼哭了,刚在在洗手间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情绪,一下子又迸发了出来,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承受。
靳北城俊逸的眉宇略微皱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局促。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项链,冷冷开口:“十三年前我爸选择相信陆浦江,结局是被扔进了监狱。现在,你让我还敢相信你吗?”
尔曼扯了扯嘴角,以往在靳北城提起陆家人的时候,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抬不起头的,毕竟陆家人有错在先,是她的家人害了他的家人。但是这一次,她却是第一次那么坦荡地直视他。
“靳北城,你的理由真蹩脚。”她苦笑,“陆家人是陆家人,我是我。其实,你就是不喜欢我,跟我姓陆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眶是微微涨红的。
尔曼说出了她自己心底一直都不敢承认的话,忽然间觉得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地轻松。
他就是不喜欢她,不管她姓什么。
靳北城的眉宇之间略微显得有些阴鸷,但是尔曼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局促。
被她猜到了。
“男人嘛,喜欢一个女人的理由很简单。要么美,要么聪明。我两样都不占,所以即使我不姓陆,你也不会爱我的。你说是不是?”
尔曼说出这句话的口吻近乎于凄凉,她深吸了一口气,兀自笑了一下。
她垂首,没有说出后半句噎在心底的话:可是,不管你姓什么,我都爱你啊……
即使他知道,她也始终不会说出口。一旦说出来,她得到的只会是嘲讽和嘲笑。
“把项链还给我吧。别人的心意,无论是谁的我都应该收好。”尔曼伸出手,很平静地跟他说话。
靳北城被尔曼刚才的话噎住了,他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落在尔曼的脸上,看得她有些瘆的慌。
“我很累了。”尔曼紧皱着眉心无奈地对他开口。她真的想要早点去睡觉了,不想跟他争执下去了。
争执了那么久也没有结果,不会一个晚上就有结果了的。
无论他怎么厌恶她,他也是不会离婚的。当初他说的,他会慢慢折磨她。
尔曼抿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然而靳北城开口的时候面色却显得有些隐忍:“为什么偏偏是霍以言?”
尔曼察觉到了似乎有一点不对劲,她皱了眉心,刚刚准备开口问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靳北城已经变了脸色了。
又恢复到了原本的冰冷。
“你就这么在乎这根项链?”他忽然之间改变了话题,让尔曼愣了一下,仿佛他刚才的那句话根本没有说过一般。
尔曼有些赌气,她今晚原本就已经很难受了,从医院回来之后她以为解脱了,没想到他又来招惹她了。
也是她开口,眼神倔强:“因为你不会送我。”
她兀自开口,纵然脸上装的再怎么镇定,心底还是强忍着酸痛的。
她这句话的效果很明显,一下子就惹怒了他,靳北城的控制欲太强,尔曼一开始还觉得他是在吃醋,现在她明白了,他就是霸道。
他冷笑了一下,原本好看的嘴角显得有些阴冷:“所以,别的男人送的任何东西,你都要?”
他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但是尔曼已经无所谓了:“靳北城,你很无理取闹。”
靳北城似乎是很不满意尔曼这样的反应,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地盯在她身上。
尔曼沉着脸色继续开口:“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我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付允算是我的朋友,霍以言也算是。你就是霸道,就是不允许我接触任何异性,你自己却可以在我面前明目长大地护着苏颜。”
尔曼一口气说完,指甲都已经快要嵌入掌心当中了。
她的肩膀在颤抖。
下一秒她看到靳北城的眸子里似乎怒火更甚了,他走到了窗前,将手中的项链一下子用力扔出了窗外,尔曼瞪大了眼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项链已经被他扔下去了。
“靳北城,你疯了?!”尔曼一时之间难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连忙跑到了窗户前面往下看。
巨大的落地窗下,是一片草地。
但是,这是十三楼。
从十三楼掉下去的东西,还找得到吗?
靳北城站在窗户的一旁看着尔曼慌张地把头伸出窗外一脸慌乱地看着下面,一副眼泪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尔曼真的是急坏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扭曲了小脸,回过头去看向靳北城的时候眼底已经有愤怒了:“你把项链还给我!”
尔曼哽咽着说出这句话,项链是谁送的还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总不能把别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给弄丢了吧?
要是下一次霍以言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
看到尔曼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靳北城只是平静地站在她的身旁,冷眼看着她的这幅样子。
尔曼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你凭什么把它扔掉?!”尔曼低声呵斥,脑中嗡嗡嗡地直叫。
她很少对靳北城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因为每一次跟靳北城的接触,都让她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会离开。
“凭我是你的丈夫!”靳北城的霸道主义再一次在尔曼面前表现出来了,尔曼扯了扯嘴角,她觉得自己今天一天过得,简直就是炼狱。
“丈夫?呵。”她冷笑,上前伸手抓起了靳北城的手腕,抬起了他的手放在眼前盯着他,“你自己说你是我的丈夫,就可以随意扔掉我的东西。那我是你的妻子,是不是也能够随便扔掉你的东西?”
在靳北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尔曼已经从靳北城的无名指上面拿下了那圈素环。
“陆尔曼。”靳北城的脸色瞬间显得不对劲了。
尔曼打量了一眼那圈素环,嘴角扯出了落寞的笑:“我在苏颜的手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款式。你明明有妻子,却跟别的女人戴着结婚对戒,真讽刺。”
尔曼咬牙,她早就想说的话真的想一下子全部都说完,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等长大了,会买很好看的戒指送给我的?”尔曼这句话近乎于是喃喃自语,但是她还是切切实实地说出来给靳北城听了。
压抑尘封在时光里的秘密,说出口的时候尔曼觉得害怕而陌生。
但是她没有如同预期一般看到靳北城脸上会出现那么一丝讶异或者是改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