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袁五郎费尽心思寄来的这一幅布画,似是沾染上了战场的血腥,让她胆颤心惊。
但,这对她而言残忍可怖的生活,于他,却是每时每刻都要面临的常态。
崔翎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她的目光不由停留在左下角屋檐下那个远眺的小人身上。
因为画得抽象,所以一时也分不清是长者还是年轻人,只能从打扮依稀分辨出是个男子。
那男子面朝疆场,举手顿足,神情中带着焦切。
他的左手臂上十分醒目的位置,缠着重重布条。
崔翎眼皮一跳,猛然从凳子上立了起来。
她抱着画布一路小跑进了老太君的屋子,见老太君正和三嫂四嫂聚在一处看信。
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慌张地问道,“祖母,五郎他有没有给您写信?他受伤了吗?怎么受伤的?伤得厉害吗?”
崔翎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这样大。
在猜想那个受伤的小人或许就是袁五郎之后,她觉得心都要皱起来了。
分明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哪怕她今生都注定只与他名姓相连,但到底也只是个陌生人。
她一定是受了那幅画的蛊惑,被那满纸的血腥以及遥远的杀戮嘶鸣震撼,连心境都改变了。
可她还是想知道,袁五郎到底怎么了,那个受伤的小人到底是不是他。
袁老太君一愣,“小五信上没有跟你说?”
她将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前些日子他左手臂中了流箭,你父亲和两位兄长心疼他,便不让他再去前线,将他留在了沐州府。”
对老太君来说,出征的儿孙身上挂点彩算是家常便饭,她虽也心疼,但却并不怎么紧张。
沐州府,是西北屏障的最后一道关卡。
在柔然不曾犯境之前,也是十分热闹繁华的所在。
莫说随行的军医都是顶尖的高手,寻常箭伤,沐州府的医正也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