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感受到手掌之下温软的娇躯在轻微颤栗,男人离开他百尝不厌的水润朱唇,撑起身子笑望着她,这种表情仿佛这男人从来都是这般亲和无害,他的冷漠,他的寒意,统统只不过是幻觉。视线之下近在咫尺的小脸荡漾动人,最是喜欢这小妖精的热情主动,媚到骨子里的娇吟早已飘进他心坎里,酥得一塌糊涂。
“感受到了吗?”
“什么?”
郭熏大手抚上她的后背往自己小月复更紧地贴了贴。粗重绵长的呼吸彰显着他隐忍的欲望,男人的特征绷得难受,然而这种感觉却令他自信心膨胀到了极点。终于,他终于可以了。像玩具失而复得的大男孩一般,迫不及待地显摆给小丫头知道,就是这个,正是这个,她的第一次,当然也是他的第一次所用的这个,已经威猛的蓄势待发准备再续前缘了。
贺莲微愣,“熏,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好可怕啊!”赤条的她岂会感受不到,只不过被他的惊人所吓到一时有些膛目结舌,身子抖了,这要是……会不会坏掉?
“这就是本来的样子。”郭熏自信的一笑,深邃的眼窝满满的蛊惑,他的魅力,小丫头岂能逃得掉?
她的怔愣令男人满足感陡升,却又无奈喟叹,难道这小丫头半分也不记得他们第一次时的情景了吗?他费了多大的劲儿!不过那一次她中了药,吞咽他自然容易一些。想到这,他的手向下移去,心口猛地荡了一下,他喜出望外,这小丫头伉奋程度不比那一次差啊。
“啧啧,可爱的小丫头。”男人摇头轻笑。
突然的偷袭,冰冰凉地穿越着滚滚温溪,小丫头有种脱离意识的幻觉。“噢熏,我,你,不你……”语无伦次地胡乱说着,贺莲根本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想表达什么,因为这感觉实在是……无法言喻!仿若冰与火的激撞,身酸涩又无力,摊在床榻,在他身子轻压之下,除了喘媳,就是喘媳。“熏,呜呜受不,了,了。”贺莲呜咽求饶着,熏对她所做的像是她乱说后的惩罚,让她感受着他,却不给她。想拢上腿儿却始终无法,男人的身躯如山般阻隔着她的意愿。
他的脸冷峻无边,精雕细刻的五官处处渗透着致命的性感。魂飞了,魄散了。垂泻在她身上的银丝如细柔的春风吹拂得她浑身轻飘飘的。心尖儿痒痒的,红白相应之间,厮磨的是爱谷欠之间的拉扯。
“贺莲。”男人低沉的呼唤将她从涣散中拉了回来。
“噢噢熏,什么?”
“谁是你的第一次!”似疑问,似确认,然而更多的是毋庸置疑的肯定!他是她的第一次!没错,那昏暗客栈中晴事之后床榻上那一抹嫣红正是令他如今要强势占有的欲望之源。
“贺莲,告诉我,谁是你的第一次?”边问着,语气越发笃定,手上的动作也频繁起来。在她即将奔发之际,倏地,男人大手离开她的身,她不答,便不予满足。
小丫头敏感的身子颤了颤,被操控了的意识因无法忍耐那突如其来的虚无而不假思索地回答了男人的话。“熏,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是老公,呵呼……”
闻言,薄唇满意地一勾,郭熏褪去一切带着他身上惯有的冷意,君临天下一般整个人覆到了她身上。冰凉的肌肤,冰凉的大手,如身处冰川被雪覆盖,然而体内的热意快要将她蒸发融化变成一滩雪水了。“熏,你好凉,热。”
“是凉还是热,嗯?”继续兴奋地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咬着耳垂在耳畔低喃。
“我,我不知道……”头顶都快冒烟了,她还能知道什么?已无法控制身体那些令人害羞的生理反应,见郭熏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着寸缕的自己,贺莲很是难为情,轻咬着唇,可那一声声的申吟还是冲口而出。
欣赏着身下柔若无骨的小人儿,郭熏浅棕的眸子赤色血丝密布,心中陡升出一股莫名的烦躁,到底有多少男人见过她如此的美艳。“小东西,你是我的,你早就该是我的了!”语气中的强硬,让贺莲诧异地回了回神,明显看出男人俊脸浮着一层薄怒。
心下微颤,“熏,你怎么……”岂料话还未说完,她整个人被郭熏彻底侵占——,天,天阿!情势迅猛而急迫,根本不容她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攻势,额头像被重击了一下眼前顿时昏花。甚至,连那一声发泄的叫声还未出口,便被熏的吻堵在了唇边。“噢噢嗯……”
男人肆意妄为地在她身上倾倒着如海啸般的谷欠望,片刻,他支起身子,一手钳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将她托起,另一只手继续加大扶摸的力度。
越是体会到享用这副绝色躯体的美妙,胸口越是拧了劲儿一般的发堵,发闷,郁结。
她应该是他一人的,当初若非发生意外,她早已是他的娘子,只不过大半年时间,物是人非,事情天翻地覆到无法挽回的余地。
第一次见到她,喜欢她。
第二次见到她,怨恨她。
第三次,第四次……
他选择遗忘,封存对她所有的情感,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次,仿佛开闸洪流一般堆积太久的情愫无法抑制地席卷而来。
是上天的安排,他的身体被毒素禁锢,他们仍然无法靠近,虽然他不喜讲话,但一直以来小丫头的主动他岂会感受不到,一次次无情地的将她推开,他的心都是痛的。
直到如今,他可以尽情驰骋,享受畅快淋漓的极致块感,本以为可以将一切想法都掩盖,然而他发现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小东西,你叫什么?”
想起他们第一次时的大乌龙,男人忍不住想再听一次她的回答。
“呵呼……我叫什么……你,你知道的呀。”
男人锐眸微眯,深吸着气,用力。“告诉我,你是谁,告诉我现在在你身上的又是谁。”
“我,我……”
小丫头晕头转向的,还不得不回答男人明知故问的问题,真真折磨人。
“我是你老婆!在我身上的是,是王八蛋!阿噢……”干嘛这么使劲!
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斗智彻底被激发,他在乎她,太在乎了,以至于不想给她任何机会在此时想到别人。
老婆是什么他不懂,王八蛋他似乎明白个中含义。
这答案,他不满意。
“贺莲!”
“嗯……”一串儿的嗯字听不出是应答还是吟喔。
“你是我的娘子,我是熏,我是你唯一的男人,记住了吗!”
“恩,哦是,你是熏,你是郭熏,我的男人。”赤果,战栗,不停摇摆的骄躯在男人灼烈的视线下就要化作一股青烟飞升上天了,哪还有精力去思考他说这话的真正意义。
他本来就是她男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永远都是!
理所当然的,他属于她的,他们要在一起,这也是为何贺莲一直以来都能忍受他乖戾的脾气和无尽的冷漠。
她等的就是今晚,她属于他,而他也彻底属于她。
倏地,一股熟悉的异样从深处传来,紧接着她浑身僵直,下巴用力扬起,眼前的昏花越来越强烈……
“郭熏……”
小身子在男人怀中一颤一颤,这也令郭熏险些把持不住。
待小丫头无力地瘫到下来时,虹潮涌上玉面,妖精一般魅人勾挠着他的心窝。
好美。
与那时深深刻印在脑海里的模样没有任何改变。
吻了吻她的小脸,等着她恢复了些神志,他的索取再次开始了……
*
不是说要喂饱她吗?
原来郭熏才是饿狼一般的存在。
不知不觉已过三日,小丫头昏昏睡睡,醒醒晕晕,分不清日夜白昼,他们二人关在房子里,除了小翠定时送饭和沐浴用具,没有再见任何人。
吃在榻上,睡在榻上,做在榻上,两个人腻在一起,没有觉得半分厌烦。
男人冷峻的脸颊笑容越来越深,看着她时的眼神宠溺无边,他喜欢抚弄她的长发,而她也喜欢趁他睡觉时在他美丽的银发发尾编一个小辫。然后当作小扫帚一般在他精实健硕的身上撩拨着,挑豆着,直到他醒,他会玩味的一笑,然后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进怀里再一次抵死纏绵。
对这幅小身子就是这般欲罢不能,混淆着些色晴滋味的体丶香有如催晴药只要一闻到,他整个身躯便亢奋异常。
“莲儿我爱你。”
“熏我也爱你。”
黑暗中相拥的两个人重复着已经说过上百遍的情话,不厌其烦,连听腻歪了的鸟儿都不愿再在他们内寝的窗口栖息。
然而,这话语中的分量有多少,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莲儿,我身上的毒解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下巴抵在贺莲的额头上,郭熏紧搂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闻言,贺莲心头一坠,是啊,人始终要走的,他还有上百宫众,还有他无法摆脱的东岳国太子的身份,他不可能屈尊留在她的寨子里,整日无所事事做一个只会练功的闲人。
想留他的话,说不出口……
虽然贺莲为人洒脱,但她在乎的人要走了,她不会没心没肺地祝人家一路顺风。
化作无尽的沉默,贺莲反手搂住他,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平静的心跳。
舍不得啊,三日的缠绵有如三生三世一般,再也不想离开对方了。
郭熏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而且,他的想法比贺莲还要强烈。
见贺莲不答,郭熏无声叹了口气。
那一室的璇旎被叹息吹得烟消云散。
良久。
“莲儿,你有多爱我?”他的问没有三日前那般自信而强势。
扬起小脸望着他,一双水眸灵动饱含着深情,突地,她笑了,“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近了地域的平面,紧紧的相连……”
好吧,她唱上了,一首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让她唱得人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叹息,她只不过是受不了两人之间暖融融的气氛突然被即将而来的分离破坏罢了。
她不想让他走,不想,不想……
似乎被她这么一唱,男人提起了丝兴致,不再像方才那般紧绷着冷硬脸颊心事重重。
这些日子熏也不容易,男女攻防战把一个平日不爱讲话的沉闷男人逼得话痨一样说着各种动听的情话,有时候甚至破天荒地跟她撒娇,求她答应一些自己特别的要求,比如不在床榻上,比如在沐浴大桶里……
总之被贺莲总结总结,他还真是个闷骚男,那方面一被开发一点都不死板。
“没想到你还懂音律。”低沉的嗓音,他讲话的声音比歌还好听,“我很喜欢……”
面上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他喜欢的是曲呢,还是歌词,还是她婉转动人的歌喉。有时候小丫头脸皮也不薄,她觉得自己在行的事情,绝对不会谦虚,过分谦虚等于骄傲,她不想被人说骄傲,于是乎,“这算什么呀,我还会唱美声呢!”
“美声?”男人垂眸望着她,将身边的被子拉过来给两个人盖上,包袱似的抱着她,“你方才那不算美丽的声音吗?”
噗哧,美声既是美丽的声音,这形容她喜欢!
来,姐给你唱一段!
“听好了啊~!”趴在男人身上的小丫头支起头,清了清嗓子,女高音范儿十足。
岂料,意大利歌剧《我亲爱的爸爸》刚一开唱,那水润的粉色小嘴刚刚张成了“欧”字型,男人倏然将她小身子提了上来滑舌探了进去。
倾吐的歌声被男人吞进了肚子,也不知道她好好唱着歌为何这男人看了会兽性大发。
“唔,喂,你听不听?”
“听~!”
“听,那你这是干嘛?”
嗔怪地睨了他一眼,不过只能睨着他的额头,因为他整张脸都埋在了她身上,又开始忙了起来。
“我更想听你叫。”
“叫什么?叫哥哥?熏哥哥?”没反应过来的小丫头还在努力控制着即将游离的神志,思考他的话。
“叫这个……”男人施力一咬,“哎呀!”果然小丫头抑制不住从口里发出一声浪荡骄吟。
靠!原来是这个。
等她明白过来,一切为时已晚,意大利歌剧没显摆成,她百灵鸟似的嗓音就如此这般的嘶哑了。
“知错了吗?”
“我错了,咳咳。”嗓子都冒烟儿了,太过分了。
结束之后软趴趴的某女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又变成了惧内的床头柜。
这话一般来形容男人的,意指跪在床头怕老婆的男人,贺莲小丫头光荣的给自己挂上了这一名号。
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会折磨她!
“知道错了,认罚么?”小丫头真乖,到处宣扬他不举,终于把她这大嘴巴的毛病给治好了。
“认罚!”点头,乖得真像那么回事。
片刻后……
不对啊,他这不是趁人之危么,趁着她脑子发懵的时候给她下套?
“不行我反对!”
“反对驳回,明日跟我走,把你关起来,你是我一个人的,必须是!”
“我,我……我我我。”
贺莲突然语塞了,她想跟他走,但是有一万个必须留下来的理由,她没法答应他。
怎么办……
*
后来的气氛有些诡异,去留问题成了两人心中刺,刻意去回避,其实回避的人是贺莲,男人一提,她就把话差走。
听起来她像个不负责任的坏蛋,她不是不想负责人,可是金豪山,晁国,有太多责任在等着她,她无从抉择,至少现在无法……
她深爱着熏,这一点她两辈子以来都未曾怀疑过,不过如今她更是深信,有些人无法抛弃,她同样深深地爱着他们。
远了不说,就说尉迟,她和郭熏在房子里腻了五日,他岂会不知他们在干什么?然而他却未曾打扰过一次,此外,她可以很确定的是这些日子他会将金豪山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她放心。
一个对她如此纵容,隐忍,又上心的男人,叫她如何割舍……
意料之内的,当她“放假”结束重新开始忙碌时,尉迟尘第一时间来找她。
“莲儿,这是这几日的记事和账目,你过目一下。”
将两个黄皮的本子递到贺莲面前,他神态自若,一如既往地洒脱。
坐在桌边的贺莲抬首望他,为何他不问,他不会吃醋,不会不开心吗?
见她发愣,尉迟手指敲了敲封皮,语气温柔地催促,“快点看看,给你个惊喜。”
尉迟……
心里默了默,议会大堂这种办公地方也不好说些儿女情长的话,尤其是他看起来一本正经,贺莲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平心静气,视线落在那些可以彰显性格的规整字迹上,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见账本上结算位置用她所教给尉迟的数字记法所标注的一个又一个零,贺莲再也无法淡定。
短短五日的收入竟然比她离开这几个月的总和收入还多,她能不乐呵吗?
主要原因是秦祥寨的休闲中心和利平寨的赌场刚刚开了业给他们山上带来巨大的收益,每日去按摩院享受的客人一茬接着一茬,甚至不辞辛苦排队等在外面大堂,打烊也不回去。
这可真真是好消息啊,女强人小朋友方才那点矫情的心思顷刻不见了,聪明的脑袋又活动了起来。
灵动的水眸左右旋转,一个个点子在脑海里形成。
“啪!”
贺莲自信的合上账目,双手交叉搭在桌上,小领导的模样沉稳又威严。
喜欢这样的她,尉迟心里早已笑意满盈,只要她的眼里有他,能偶尔这样充满活力地望着他,他已经满足了。
郭熏是他的主子,身为太子的忠臣,嫉妒?他没资格。
“怎么样?”他问。
“很好。”抿了抿润泽的两片唇,贺莲站起身将两个本子还给他,“我觉得按摩院以后可以十二个时辰营业。将旁边的房子与按摩院合并,开设公共澡堂。”
“公共澡堂?”
“对,洗澡的地方,等不到按摩的人,他们可以去泡个热水澡,睡上一觉,或者和一起泡澡的爷们小姐们聊聊天,交交友。”
尉迟一双锐利的褐眸圆瞪,大呼惊奇。
“你是说不认得的人一起沐浴?”沐浴是何等私人的事,天下间还从未见过不认得一群人脱得光光挤在一个大桶里,当然,从军打仗时例外,一个湖边上百个兵钻进去沐浴也没人说什么。
可是那感觉毕竟不一样。
“这……行吗?”
“当然行!相信我,只要服务好,隐私和安全做的好,大家是不介意坦诚相对的。你说对吗,尉迟~!”
说着说着小丫头又不正经了,小身子凑近了男人高大的身躯,手指头杵着他的胸口,勾引滋味十足。
小坏丫头,就是见不得尉迟尘在他面前太正经。
顺势抓住小丫头的小手,放在薄唇上轻轻吻了吻,“是。莲儿的话,我尉迟尘永远相信。”
“哦?真的?那我说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信吗?”
“……”
尉迟尘无语,贺莲也无语,想说说玩笑话活跃活跃气氛为何会冲口而出这句话?
脑子进水了。
神经~!
急忙打岔打过去,贺莲又将话题转回了正经事上。
……
转眼春天过半,忙碌的会豪山生活让她一直没有机会回都城,听说都城皇宫那边也在忙着每年一次的祭祀活动,也好,就算她回去他们应该也没有时间搭理她。
在贺莲的耍赖攻势下,郭熏一直延迟着归国的日期,每次在院子里练武时,便是贺莲最开心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在看武侠大片,飞檐走壁,树摇叶落,飞沙走石,好不帅气。
痴痴地看着,偶尔尉迟会加入郭熏,二人随意过过招友善地切磋,然而相差太过悬殊的武功,看起来不如郭熏和凌阙对打时过瘾。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又让人容易忘记不快,贺莲几乎快将小白的离去忘光了。
不是她没心没肺,只不过像当年刚穿越而来时将跟熏有关的记忆封存起来一般,有意将他遗忘。
这夜,月黑风高,看不见星星,贺莲与尉迟在山脚忙碌,直至深夜未归。
然而在贺莲所住房子院落上空鬼魅般降落下来两个人。
他们身姿英伟,步伐矫健,一看便知武功底子深厚。
走在略前方的人身披白色斗篷,宽大的兜帽将脸颊遮得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薄薄的唇轻抿着,看不出来人目的是善是恶。
身后跟着的那位略高,一袭墨绿束袖劲装,发尾高束与同色的发带混在一起随着步风轻扬着。
做此打扮者,不正是早先离去的凌阙吗?
此次回来,又带了一个神秘人,他们想做什么?
暗守在房屋周围郭希的暗卫们除了首领回了东岳都城为贺莲送信躲过一劫,其他几位留下的不幸被凌阙杀死,武功与郭熏并列天下第一又是做杀手的人,没有什么地方是他无法到达的,没有人是他不可以杀的。
然而屋里那另一位绝世武林高手岂容此等人任意妄为,在他们还未走到门口时,一道白色身影陡然从窗户蹿出,迅猛之势令人惊叹,紧接着,一场弑血的厮杀开始了……
郭熏以一敌二,对方又有一个与自己能力水平相近的高手,遂出手极为谨慎。
看出白衣斗篷武功稍弱,郭熏抓住弱点,躲着凌阙攻击的同时,致命狠招雨点般向白衣斗篷袭去。
只见漫天气流飞窜,三道身影以光一般的速度移动着,有时候高手之间的对决未必有深仇大恨,可能只是技痒打起来便没完没了。
这不,打到贺莲冠名的“霉头山”上了。
一个时辰之后……
在白衣斗篷受到郭熏频繁攻击显得有些招架不住时,那人大喝了一声,“太子殿下,莫打了!”
太子?
一听这仍然不算习惯的称谓,郭熏迅速收回掌风,连同身上寒彻入骨的冷意一并撤了回来。
“凌阙,你又回来做什么!?”郭熏的语气中不夹带一丝温度,问完,如猎豹一般警惕的视线锁定凌阙身侧的白衣斗篷男子,沉声道:“他又是谁?”
凌阙不答,一个桀骜不驯的用毒高手在那男子身边看起来只像一个侍卫。
那人摘下了斗篷的帽子,清朗无杂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实不相瞒本殿下是凉国六皇子栾佑。”
栾佑!?
这名字对郭熏来说并不熟悉,然而他前面响亮亮的名号让人无法忽视眼前的男子。
挺拔适中的身材,年约十六七岁,刀削的俊脸有着如凌阙一样凝白如脂的肤色,最是醒目的是他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氤氲着雾色,似乎蕴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如迷一样的男人,曾是最疼爱贺莲的正太小哥哥,长大成人的他与他最有力的随侍凌阙悄然出现在金豪山,不去见贺莲反而来见这非晁国人的郭熏,到底是为何?
凉国早在六年前便被晁羿所灭,而且如今凉国只是晁国的一个郡,前朝余党该死的死,该逃的逃,这六皇子是如何避过晁羿天罗地网般的追杀?
勾起薄唇,郭熏不禁冷笑,聪明如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分析出这凉国六皇子该不会找他商讨复国大计需要他东岳国的支援吧?
可笑,可笑,他以为他是谁,区区凉国遗孤,无兵无势,想空手套白狼?他郭熏还没那么善良。
“栾佑?哼,你们请回吧,本宫与你们无话可说。”
面上恢复了冷硬的神色,郭熏毫不给面子地从他们身侧经过朝山下走去。
郭熏的狂妄,令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陡然划过一抹杀意,不过却在凌阙要上前拉住郭熏时,一手拦住了他。
栾佑不疾不徐缓步上前,俊美中带着一丝邪气,像隐藏林中深处的银狐。
“本殿下只需太子殿下回答一个问题。”
不屑哼笑,郭熏更是连头都未回,“本宫为何要回答你?”
“为了贺莲。”
贺莲二字像触及了男人的命门,心下一沉,他陡然转身,风一般瞬移到栾佑的面前,微眯着浅棕的锐眸俯视着他。
“本宫提醒你,你若敢动贺莲半分汗毛,本宫撕碎了你!”
“呵呵,哈哈哈……”
栾佑倏地仰首大笑,眼神中意味不明。
郭熏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又是笑了一阵,栾佑慢条斯理抬起手,摘掉灰色鹿皮手套后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的笑泪,“本殿下只不过心感安慰罢了,本殿下的莲儿妹妹有一个对她如此情深意重的男人,你说,本殿下这做哥哥的岂会不欣慰?”
危险的视线眯得更紧,郭熏心里猜测着此人与贺莲的关系。
“怎么样?如今可否耐下性子听本殿下一句?”
沉吟片刻,郭熏倒要看看栾佑到底想耍什么把戏,“说。”
邪魅俊美的脸上拂过满意笑容,他等这个“说”字,已是等候多时了。
“本殿下有一个让你独享我莲儿妹妹的好法子。”
独享?
闻言,郭熏心下大骇,他是如何猜测到自己的心思,知道他有想带贺莲单独走的想法?
陡然,锐眸射向栾佑身后默不作声的凌阙。
难道这厮趁他和贺莲恩爱时在外面听着墙角?
除了在床榻上激动时他才会表露自己的心情,其他时候他守口如瓶,若非如此,他们根本无法窥视他的内心。
“无耻。”郭熏愤怒异常,然而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这么容易就被激怒,岂不是便宜了眼前这两个人。
“对,本殿下的人无耻,不过,那又如何?不妨碍太子殿下的想法吧?只要你肯答应本殿的要求,莲儿可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她晁国的那些男人,什么太子,晴王爷,还有姬家的那个当家,就算莲儿她想惦记也没法,因为……呵呵,都会消失……”
栾佑变了,他变得狂妄而狠毒,这些年来在师傅兼舅父云杰的熏陶之下,他到底变成了怎样的人?
那个承诺永远属于莲儿的心,又在何处。
此言一出,郭熏和凌阙的脸色同时变了变,然而显而易见的,他们被触动的原因各有不同。
谁的死,在凌阙心中都是无所谓的存在。
只是,莲儿最终将只属于郭熏一人,他不是都早有心理准备了吗,为何听到时仍然无法淡然处之?!
既然当日决定默默离开,他已经做了选择,是小白,是变傻的他才喜欢那小丫头,他顶多是对她感兴趣而已。
难道不是这样吗?
胸口某处在隐隐作痛,可在当下,他无力回天。
一双墨绿幽眸黯然了下去,相反地,那一身冷意看不出情绪的男人双眸却越迷越紧,锐利的视线令人胆寒。
这场交易,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良久。
久到只有山风拂过衣摆婆娑作响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
三个性格迥异,身份截然不同的男人如三座屹立的大山一般,没有谁是可以被轻易撼动。
“好,你有何要求,说吧。”
冷淡的语气哪里像妥协,仿佛看热闹一般,你说来听听看,此事与我无关……
这如谪仙般不带一丝人气儿的男人,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除非,他在床上无意中说出来。
……
再之后栾佑和凌阙离开了,除了他们三人,没人知道到底这场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只不过,在三日后,郭熏毅然决定回东岳国。
事出突然,贺莲有些无法接受,山上的工作太忙了,她甚至抽不开空去送他一程。
临走当晚,她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撒着娇,想尽办法想多留他一段时间。
贺莲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毕竟郭熏始终要走,她也始终无法抛弃这里的一切。
她告诉自己,如果他回去了,她一定会像对郭希那样抽空去飞雪宫或者东岳皇宫去看他,在那里呆上一两个月再回来。
贺莲将事情想得很美好,孰不知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因为,郭熏真正的想法她并不知情。
“熏,再留段时间吧,我估计飞雪宫有大厨师兄在,你的宫众们饿不死的。”贺莲搂着郭熏的脖子,额头蹭着他的侧脸。
不运功的时候,男人的怀抱冷冰冰的,像抱着个雕像。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飞雪宫呢?”
贺莲故作诧异地望着他,“难不成你要回去继承父业?”
“呵呵……”
这笑声意味深长,贺莲愣了愣,他这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改变主意他要当皇帝?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颊,绝世无双的俊美令人百看不厌,唇贴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双唇,柔软的唇瓣同样没有多少温度,“熏,你是不是被吸血鬼亲过,全身的温度这么低。”
他顺势衔住那香甜可口的唇,“这么会吸的小嘴儿,吸血鬼不是你是谁,嗯?”
一身鸡皮疙瘩掉满地,看不出来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郭熏对贺莲颇为不同的用词适应得这么快,还能抓着她的话来一段能冻死人的冷幽默。
“不对,你不是吸血鬼。”郭熏又若有所思地反驳了自己的话。
“那是什么?”
男人抿唇闷笑不语,不过从他略见粗重的气息来看,已然凸显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