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倒霉的时候,就是他手下百姓倒大霉的时候。他变换着心思折磨着手下,可眼下最想折磨的那人,居然还没有回来。
如今离张达离开已有七日,可张达如同失踪般,再没有任何消息。孙贲不相信张达能抛妻弃子,可实际上,张达真的做到了这点。孙贲暴躁欲狂,张达的妻子死了,他无可奈何,所以他又杀了张达的全家。南昌城的军民知道这件事后,都是保持沉默。
可沉默下隐藏的愤怒和反抗,就算黄杨都有些不安。孙贲现在的所作所为,已让南昌城的百姓不能忍受!
孙贲不在乎,他现在只有两个目标,一个就是想办法找到张达,然后将张达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然后分给手下的兵士吃掉。他的愿望如此强烈,甚至每次想想,都会兴奋不已。他对张达痛恨,只是因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命令得不到服从。他的第二个目标当然是刘铭,他也想将刘铭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因为他实在无法容忍那个杀了他弟弟的罪魁祸首竟然现在还逍遥法外,自己竟然也不能去找那人决一死战!
不过这两个目标看起来都是很难实现。
望着躺着的一床女人,孙贲突然露出点罕见地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府外突然嘈杂声一片,孙贲皱起了眉头望过去,两人急匆匆的走进来,当然就是吴景和黄杨。
床上自然惊呼声一片,一时间五六个女人躲在被下。吴景顾不得一床春色。焦急道:“孙将军,大事不好了。”
“又有什么事情?”孙贲很不耐的问道。
“建城被克了。”吴景神色紧张。
孙贲愣了下,“建昌东的建城?那我……我们这次需要怎么做?我今天闷的慌,吴将军,你赶快把建城夺回来,今日我要先去建昌打猎。江夏军你们都熟悉,相信你们都能摆平的。”
孙贲说地天经地义,心中只是想,江夏军出兵,又不是南边的刘铭,哪里被克关我屁事?
如果孙贲不是孙家的亲眷,黄杨只想一把掐死他!如今到了这种时候,这个纨绔子弟还只是想着打猎?
“孙将军,我恐怕你以后有一段时间都不能打猎了。”黄杨竭力让自己说的平静些。
孙贲冷哼一声,不等再说什么,吴景解释道:“孙将军,这次真的大事不好。原来刘铭洋装从南向北,其实却早已到了北方,如今倾尽兵力南下,一日就攻陷了建城。建城和南昌相互守望。建城被陷,南昌危机!刘铭马不停蹄,又重兵围攻新吴,新吴若克,会阻柴桑南下援我之兵,到时候我们孤军奋战,形势不妙。”
孙贲嘴角抽搐下,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愤然道:“建城守将吃屎长大的吗?那么大的城,怎么会一日就被攻克?”
吴景苦笑道:“这个……本来不会这么快就被攻克。可张达和建城守将汪德关系密切,张达去建昌后,投降了刘铭,然后深夜就去了建城。汪德自然没有防备,听说是张达先进了城池作为内应,这才里应外合的打开城门。他们攻下建城后。马不停蹄的去取新吴,准备故技重施,好在新吴守将姜谊早有准备,发现异常,这才将刘铭的大军拒之城外,可这一日内,已经有三封告急军文求救。”
孙贲有些发怔,“那南昌可是守不住了?”
黄杨皱眉道:“孙将军,现在说守不住还是为时过早,南昌城乃豫章郡治,根基所在,早有储备。如今有精兵数万,粮草充足可用十年。只要我们尽心来守。刘铭想要攻克,势必登天还难。”
孙贲心中稍安,转瞬破口大骂道:“我干张达那畜生地十八代祖宗,他莫要落在我手上,要是被我抓住,我让他生不如死!”
一堆污言秽语喷出,孙贲发泄着心中的愤怒。黄杨道:“孙将军,张达背叛吴侯,迟早会死,可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做两件事情。”
“快说,快说。”孙贲催促道。要说动用心机,他是逐渐成熟,可要说守城,他是狗屁不通。
“眼下第一要派精兵援助新吴,不然姜谊孤军作战,很快就会支持不住。”黄杨建议道。
“去援助姜谊,谁来援助我们?”孙贲不满道:“我不赞同。”
黄杨愕然,吴景接道:“孙将军,刘铭虽然兵锋甚盛,可我们江东军亦不是白给。新吴和我们唇亡齿寒,若不援助,坐望他们被攻,岂不让军士失望?再说新吴若克,吴侯只怕会对我等不满。”
“吴侯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能管我什么事?”孙贲道,转瞬觉得有些不妥,刘铭现在屡战屡胜,自己若是连新吴都保不住,等到了南昌再决战,自己真的还有机会么……
“去救可以,但是要胜,而且我不会去。”孙贲想了很久,终于艰难的做出了决定,最终怕死的情绪还是压过了替弟弟报仇的意志。
“那是当然,”吴景舒了一口气,“孙将军千金之子,自然不适合以身犯险。只要孙将军同意,我们自然会派兵士援救,刘铭不过是个仗着父亲名声起家的毛头小子,要胜他之兵,有何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