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斜睨张达的表情,见他脸色麻木,视而不见。暗自奇怪。等将逃兵斩尽杀绝后,魏延命手下将江夏军降兵尽数缚了,却亲自带着张达一路北行。沿建昌余脉到一山谷之处。山谷内,毡帐林立,要害处均有伏兵把守。
张达见了,暗自心寒,心道黄杨说什么江夏军出没,看来不过是刘铭北上的疑兵之计,他们真正地意图显然是要掩护南征荆南的大军到来。
可这些人不从正南的庐陵正面来攻南昌,反倒绕远到了南昌的上方,看这阵仗,显然蓄谋已久。
惊凛中带着复仇地快意,张达见刘铭大军到来之际,反倒兴起了斗志。当然这股斗志就是对孙贲而言。
一路无话,魏延带张达到了中军帐中,推他进入。大帐内坐着一人,一脸淡然的笑意,赫然就是刘铭。
太史慈、黄忠一左一右坐着。刘铭左手处还坐着一人,神色从容,三十上下,脸含微笑。
见魏延进帐,刘铭长身而已道:“魏将军果然不负所托,马到功成,这位……原来是车骑将军张达。”
他一口道出张达的名字,倒让张达大吃一惊。
魏延沉声道:“在下幸不辱命,刘将军,张达并未反抗,已然归顺,在下说过。要饶他一命。”张达心中感动,暗想不单是刘皇叔,就连彭城侯的这个手下魏延,也果然名不虚传。
刘铭他虽然不识,却早有听闻,今年崛起的太史慈和荆南一战成名的黄忠,他都谈不上认识,见到那中年之人,更是一时不知道是何人物,看刘铭神色,对他很是尊敬。
刘铭微笑道:“张将军肯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
张达截断道:“刘将军,其实我来投诚,实在不得已而为之……”他当下将遭遇述说一遍。然后道:“在下投诚,已是抛妻弃子,再无回头之路,只想手刃孙贲,以泄心头之恨。当求引路回转,攻击南昌,刘将军若能为我报仇雪恨,张达一辈子足感大恩。”
刘铭有些意外,犹豫片刻道:“还请张将军稍事休息。”
张达被带了出去,刘铭沉声道:“诸公。不知道张达所言有几分可信。我们若由他领路攻击南昌,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蓦然得到张达相助。刘铭虽是振奋,却还是保持冷静,这次一连串的手笔当属绝妙,自己可万不能让诸葛军师的计策失败。
黄忠道:“要是张达使地苦肉计呢?”
刘铭皱眉道:“我想依孙贲的头脑,眼下当还不能发现我等绕路来此。”
帐外有兵士急匆匆赶到,“启禀刘将军,南昌城有密信前来。”
他呈上公,文,刘铭一看,一拍桌案道:“看起来真的是天助我也,张达所言不虚。”原来刘铭早就蓄谋南下,当然亦在南昌城安排细作,随时有消息送出。张达一事,逃不过他的耳目,信上所述倒和张达所言完全吻合。
“既然张达……”刘铭目光一扫,突然道:“元直,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原来他左手的中年人却是刘铭地手下随军军师徐庶,纵然刘备放心刘铭,在得知诸葛亮这样大手笔的时候,也是放心不下刘铭一人在彼。
徐庶听到询问,轻声道:“在下忝为彭城侯帐中军师,不敢擅专,只提看法,具体如何来做,还请刘将军自己决定。”
他说的斯文,刘铭想起那夜初见徐庶之时,含笑道:“元直实在客气了。”
徐庶建议道:“其实我等虽得张达相助,但计划不应有变。就算张达并非孙贲施展的苦肉计,但在我看来,张达早就不得孙贲信任,冒然回转,绝成不了气候。我等若以他为引,恐怕反倒会损兵折将。”
众人均是点头,方才的振奋之意已消失不见。
“这么说,张达也是可有可无了?”黄忠问。
徐庶笑道:“绝非如此,张达虽在南昌失去信任,可这事情也是近几天的事情。我等本来就想先攻建城,后下新吴,加上彭城侯令磐公子和甘兴霸带领的自南北上的大军,对南昌形成合围之势。有张达带路,魏将军之能,当能最快取此两地,孙贲骄奢无能,吴景贪功之辈,我等可同时派兵去南昌城下诱敌来战,只要诱使他们出城,一战败之,南昌士气低落,再加上建城、新吴援助之地均失,南昌在豫章郡内再无援兵,到时候再用刘将军地内应,重兵来攻,南昌可图!”
孙贲醒来的时候,很不高兴。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孙贲眼下就认为,他是最倒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