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铭?
一定是刘铭!
魏延不过是他的诱敌!
西北的骑兵,是真杀招!
张怿已然想通,但知道已晚。疆战机瞬间百变,晚一刻,就代表失去先手或者性命,迟一招,只能去阎王那里讨回公道。霍然回头,忍不住的心口激血,因为他见到身后地方向,不知何时,已冒出了一队骑兵,仍有千人之多。
为首一人,白马长枪、佩刀负弓,千军领先,奔逸之中带着不羁,正是刘铭!
这队骑兵蓦地出现,却是现行踪,再出狰狞,蹄声并非那种惊心动魄的敲击,而是略带压抑的沉闷。
来这队骑兵马蹄裹布,马口衔枚,以魏延的惊天气势为诱饵,却饶个大圈,过来转击张怿的腹地。
张怿虽惊不慌,厉喝声中,后队已变前队。
荆南骑兵训练有素,这种转变再是熟练自然不过,但这种转变需要时间,这种转换,已打破了先前地气势。
后队变前,张怿顾不得再击魏延,任由他和张岭再次绞在一起,策马回奔,就要奔到千军之前。
张怿其实还有选择,还就是顺势奔出,甩开对手。但这无形中就是逃,他不想逃,再说他就算顺势奔出,离长沙只有越来越远,有违本意。
张怿知道,自己必须抗住刘铭的这一击。
荆南骑兵已催动。
这时候作战有素的叛军显示出极好的应变能力。他们转中带速,守中带攻,在切换队形的时候,已提升了速度。
如此一来,张怿终究没有赶到最前,可两军已面目可见!
“矛!”张怿中军发令,并未领先。可荆南骑兵还是毫不犹豫地掷出长矛,呼啸向对手投掷而去。
刘铭喝道:“盾!”
他不以攻对攻,反倒以守为主,西凉铁骑迅疾提盾在手,遮挡长矛。张怿一喜,暗想如此一来,对手偷袭得到的优势,被这一守化为乌有,可心中不减忧愁,因为他知道刘铭蓄谋已久,这肯定不是败招!
刘铭有杀招。
可刘铭的杀招是什么?
矛、刀还是羽箭?
长枪落阵,西凉铁骑硬生生地抗了下来,冲势稍减。因为对手的长矛有如铁锤击来,已挡了西凉铁骑的攻势。
可这时候,刘铭遽出个天崩地裂的字来!
弩!
张怿心中一寒,不等反应,盾牌闪开,盾牌后地连环弩却露了出来!
一弩十矢,诸葛亮和马钧精研的连环弩,竟然被刘铭配备在西凉铁骑之上。荆南骑兵望见那弩机上点点的寒光,终于变了脸色。
‘咯’的一声响,西凉铁骑已扣动了第一排弩。
‘嗡’的一声响,千余弩矢打了出去,寒风飙然,杀气凛冽!
荆南骑兵躲无可躲,闪无可闪,那一刻的寒光射在了荆南骑兵地阵营中,掀起了漫天的红色。人痛哼,马悲嘶,狂风骤雨般地铁骑被这一阵强弩打的缓下了脚步。
弩机直射,终有弊端,因为兵士前后交错,不可能所有弩机全部发射。可前排交叉射弩地西凉铁骑才射完弩箭,就翻身转入了马腹,给后面的兵士腾出空间。在荆南骑兵还没有反应之时,第二排弩箭几乎擦着前面兵士所乘战马地马背打了出来。
这种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弩箭就算有缺憾,也被西凉铁骑的这种灵活身手所弥补。
第一轮弩箭若说是利斧,劈开对手的阵营,第二轮弩箭就是活生生的阎王,肆无忌惮的攫取性命!
准备多年的荆南骑兵,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被两排弩矢活生生的击溃。已阵型散乱,刘铭这才喝道:“矛!”
长矛破空,飞入荆南骑兵的阵中,荆南骑兵终于四散而分。
张怿也被骇人的弩矢所震惊,他这时候知道不好,再不逞勇,勒马斜带,已要向阵外冲去。
方才他还懊丧,不能第一时间的冲到阵前,可这时候的他,只有侥幸,因为前排的兵士已悉数毙命,他若在前,只怕挡不住刘铭如此犀利的一击。
勒马才出,一人大喝道:“少当家小心。”紧接着一马已冲到张怿的身侧,有如电闪。
比马儿更快的却是刘铭,比电闪更犀利的却是一把刀。
一把睥睨天下,无坚不摧的单刀!
刘铭已冲到张怿近前,出刀!
张英硬生生的横插进来,为张怿挡这无可匹敌一刀,张英横、折;张英后退、头落!
鲜血漫天,马儿惨嘶,刘铭单刀一出,一刀就将叛匪精锐大将张英连人带马斩成两截!
刘铭蓄谋一刀,全力斩去,斩杀了张怿手下第一将张英!
那一刀之威,有如雷霆。
张怿骇然而遁,顾不得伤心。张英虽死,却给了他逃生的机会。叛军见少当家遇险,已奋不顾身的冲来,挡在张怿和刘铭中间。
刘铭再次出刀,又斩一将,漫天血起,血腥惨烈。可双马交错的功夫,已隔张怿有数丈之远。若在平地,这点距离实在算不了什么,但在千军之中,却已如天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