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没想到张怿身边兵将如此卖命,两刀斩不了张怿,竟和他越离越远。
张怿逃得性,毫不犹豫的带兵向东北撤去,刘铭却已皱眉,他并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
这一战,他本来想斩了张怿!
十个张英,抵不上一个张怿,刘铭一直隐而不动,又让太史慈伪装成自己亲征,吸引龙伯高的注意,只为给叛匪精锐一个假象,然后再给叛匪雷霆一击。
虚虚实实,本来就是兵的不二法门。方法简单,就看你运用的是否恰到好处。
在太史慈佯攻湘水之际,他早就和魏延趁夜色掩护,绕路而行,赶赴湘潭的东北,天未明的时候,已到了附近。
这时候刘铭得到消息,张怿已兵出长沙,守在湘水边上的平原。
刘铭知道张怿地用意,他想剿杀最后一批荆州军。张怿也是好冒险地人,喜欢穷追敌手,不死不休,亦喜欢身先士卒,冲在最前。
这是个优点,却也是个缺点,优点当然是鼓舞士气,缺点却是一不留神,就可能送命。这点其实很像以前的刘铭,不过刘铭已慢慢地改正这个毛病,变地谨慎起来。
得知张怿带荆南骑兵出动,刘铭马上制定了击杀张怿地计划。可知道叛匪肯定非同凡响,这才又让魏延制造声势,吸引对手地注意。自己早命刺客扼杀暗卡,捡小路再兜个大圈,到了张怿地西北。
龙伯高虽最快地时间探得魏延地行踪,却被刘铭蒙混过去,只因为束城以北地势偏僻,行军不易。他在那里地防备要简陋地多,却被刘铭钻个空档,魏延全力吸引对手之际,刘铭这才全力一击。没想到这样地计划,虽击溃了荆南骑兵,但还是杀不了张怿。
身为主将,刘铭两刀没有得手,知道以大局为重,不再犹豫,带着铁已流水般的从荆南骑兵中冲过,张怿手下的荆南骑兵已不成阵仗。那面地张岭却已急红了眼睛,呼啸一声,已斜兜个圈子,到了张怿的后路。
他要为张怿断后,为张怿争取退却地时间。
可他所率的骑兵本来就已稍占下风,若是和魏延对敌,不占赢面,这次仓促变阵断后,心浮气躁,已犯了兵家大忌。
张辽训练出来的西凉铁骑,攻击是第一要义,攻击是第一手段,不停的攻击、以攻代守是骑兵奉行的宗旨,这种骑兵从来不做断后地用途!
张岭以短克长,焉能不败?
魏延见刘铭斩了张英,一举击溃了号称和西凉铁骑齐名的荆南骑兵,给与叛匪精锐于重创,不由精神大振。催动铁骑急攻张岭,张岭无心恋战,又见刘铭已逼了过来,知道抵抗不住,下令撤退。
兵虽撤不乱,骑兵仍以弓箭阻敌。
可刘铭见张岭一退,和魏延成角之势,再次出兵追击,如风卷残云!两队西凉铁骑一夹,又扼杀了数百荆南骑兵。
张岭见张怿已走远,不再断后,带队落荒而逃。
刘铭猛打,一口气追出了十数里,陡然间长枪一挥,勒住了马势。
西凉铁骑戛然而止,带着猎豹嗅到危机时地警惕。
前方平野处,现出一道黑线,脚步沓沓,已漫出了无数叛匪精锐骑步兵。那些兵士虽见前方溃散,可却丝毫不乱。军阵中大旗迎风招展,写的却是大大的一个张字。
早有兵士迎张怿回转,再有两列骑兵散于两翼。盾牌手列铁墙上前,弓弩手绞弦稍隐,射住了大阵的两翼。
刘铭的铁骑虽才击溃了荆南骑兵,却不敢冲眼前的这个阵营。
以长克短是为明智之举,以短攻长地事情,刘铭从来不屑为之。
骑兵虽猛,但遇到这种铁桶大阵冲过来,也是送死之命,张怿虽没有按照计划困住了刘铭,龙伯高也被太史慈拖住,可张羡终于及时赶到,挽救张怿于危机。
这时候,张岭也回转到营中,沮丧莫名。虽然杀他袍泽兄弟的仇敌就在眼前,可他终究不敢上前挑战。
刘铭四下望去,见到退却的要道还没有示警,知道张羡还来不及断自己地后路,心中稍安,扬声道:“张羡、张怿,这里并非你应来的地域,及时回去,还来得及!今天本侯给你小小地教训,若不悔改,只怕你无能回转荆南!”
张羡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一路赶来却正好迎上自己儿子的败军,此刻双眸喷火,再不废话,喝道:“攻!”
张怿刚刚吃了大亏,皱了下眉头,可不等多言,叛军两翼骑兵已如巨掌般试探包围刘铭。
只要合围一成,刘铭西凉铁骑再是犀利,也绝对不能讨好。
刘铭长笑一声,不敢大意,勒马向东南的方向奔去。西凉铁骑奔行如风,如果跑起来,就算荆南骑兵都是赶不上,更遑论寻常地铁骑。刘铭有恃无恐,这才对大军也是全不畏惧。
叛匪精锐虽大兵赶到,却未形成合围之势,让刘铭轻易逸出离开。
张羡见刘铭知机而走,心中痛恨。
张怿更是知道凭骑兵、步兵要想追西凉铁骑,无疑痴人说梦。人虽不多,但死的全是威震天下的荆南骑兵,又折了大将张英,士气可说是到了冰点。冷风一吹,张怿已冷静下来,暗想这次惨败,该如何向父亲交代?忍不住扭头向张羡望去,见到他在马上晃了两晃,一头栽倒下来。
张怿大惊,呼叫道:“爹!”
张羡长途跋涉,本就劳苦,又是遭逢兵败,感觉到天下之大,荆州之广,自己已无退路。望着西凉铁骑越奔越远的背影,张羡眼前一花便倒了下去。一时间,叛军被愁云惨雾笼罩!
刘铭这时已离叛匪十里之遥。
小心使得万年船,他击张怿的时候,当然也要考虑被人偷袭。好在一路行来,探子示意沿途安然无恙,刘铭这才稍舒了口气。这时候,大水才将将冲到,这一战极烈,可也结束的极快,刘铭知道西南有大水,只怕已一片汪洋,无法原路回转,只能再兜个大圈子,向另外的方向行进,回想当初的场景,忍不住地叹口气。
魏延在他身后,听刘铭叹息,安慰道:“彭城侯,想这一战虽未杀了张怿,但斩了张英,又击溃了荆南骑兵。由此看来,荆南骑兵有点名不副实,张怿虽事关重要,但我们徐徐图之,击败他并非难事。”
刘铭点头道:“魏将军说的极是,这仗交锋,以挫对手锐气为主,其实湘潭和湘水中游对阵龙伯高地结果,才是事关重大。”
魏延略沉吟,“那大水……”他想要询问,却多少有些迟疑。要知道魏延虽看似粗犷,可却是极为心细。做事中规中矩,该胜的仗一定会胜,该问的话才会考虑去问。刘铭命甘宁强占水坝,掘堤放水的事情,魏延只能说是隐约猜到。可他不明白刘铭的心意,并不敢妄自猜测。
刘铭抿着嘴,良久才道:“水是叛军放地,他们击不溃荆州军,才出此一招。”
魏延点头道:“原来如此。”
“或许很多人还不知道。”刘铭淡淡道:“魏将军,你带兵暂歇,然后和几位偏将宣扬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