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解开缁衣的扣子，走上二楼，下来时已换了一身黑色的衬衫长裤，平时束住长发的红绳也换成了普通的皮筋。仍然是绝美的形貌，却少了一份僧侣超然世外的清幽，多了一些尘世的真实感。
返魂香第一次见宵语作这副正常人的打扮，一时竟看呆了。
“好……”她双手掩住嘴，情不自禁发出低呼。
“好？”宵语瞪着她，心中做好不论她发出何种评论都冷漠以对的准备。
“好像人偶……”
意识到自己的话太没头没脑，返魂香急忙改口：“对不起。”
宵语皱了皱眉，提着外套走到她身边。他们两个之中，的确有一个像橱窗里的人偶，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哪种人偶？”
返魂香边回想边说：“很久以前，外婆家里有一间很大的展览室，里面收藏了上千只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偶，据说花了很多钱和心血。其中就有一只黑发的东方人偶跟宵语先生很像。”
“在西方人眼里看来，东方人都长得一样吧？”宵语没什么兴趣地背对她。
“不，真的很像。”返魂香很肯定地说，“外婆喜欢依照朋友的样子做成人偶保存下来，说是多收藏一只人偶就代表多了一位朋友，所以，说不定宵语先生也是我外婆的朋友之一？”
“不可能。我从未去过国外。”
“是吗？”返魂香疑惑地嘀咕，“那也许是我记错了……”
自从被那位叫成噤的警察盘问过后，她对自己的记忆也不是那么有自信了。
宵语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那个人偶现在在哪里？”
“没有了。”返魂香无奈道，“某一天，展览室里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人偶都烧光了，只留下了一些照片，但过了这么多年恐怕也找不到了吧。”
“嗯，烧了就好。”
“咦？为什么？”
“按照特定人类的模样做成的人偶，时间长了会吸附不干净的灵气，进而变成危险的灵体。而且，知道这个世上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总不是件愉快的事。”
见返魂香仍在思忖，宵语没什么耐性地催促起来：
“好了，走吧。”
“去哪里？”
“去填饱你的肚子。”宵语从玄关的抽屉里取出车钥匙，递给她说，“你来开车，就挑你喜欢的餐厅吧。”
“我？可是我还未成年，而且我也不会开车。”返魂香纳闷道，“宵语先生不能开吗？”
宵语有些僵硬地移开视线。
“也不是不能，只是平时都是由狸鬼担当司机，我并无训练的必要。而且，钢铁机械等俗物，跟佛学禅道也豪无共通之处，即使用心去碰触，也无善缘恶报等轮回……”
返魂香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替他总结道：“所以也就是说，宵语先生不会开车？”
“我并没有这么说。”
“那么就是会开啰？”
“我也没这么说。”
“……”看着宵语尴尬的侧脸，返魂香禁不住滑下冷汗。
这个死要面子的大少爷，为什么就不肯老老实实承认他不会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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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暗无街灯的狭窄小巷间，宵语和返魂香依然是一前一后走着。
在肚子叫了第十二下时，返魂香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宵语的袖子。
“宵语先生，我们……我们还是去坐公车吧！”
“公车？”宵语眯起眼睛，像是在脑中想象了一下，立即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
“神子不仅需要修炼灵力，也需要锻炼强健的体魄，走路也是一种修行，对你有利无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