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这狭小房内两人无话,沈氏也忽然明白周姨娘心里的苦,自己风华绝代家底丰厚,可偏错付了真心。
周姨娘起身,离了凳子:“是妹妹不对,太过自大。只是这一回,阿蕊真的没做错。护着李家,也是妾侍的职责。”
沈氏见说服不了她,只好作罢:“妹妹再好好想想吧,你为了李家,二爷自会感激。但若是法子不对,却是给二爷抹黑的。”
周姨娘心中疲累,也不多答,立在门口送她出去,门还未关上,便有下人跑过来,差点摔了一跤,到了跟前急声:“大房少爷姑娘跟咱们的少爷姑娘在衡韵阁打起来了。”
沈氏听的脑袋一嗡,周姨娘忙问道:“可有二少爷和五姑娘?”
“都打着呢!”
周姨娘一听,立刻甩下沈氏往衡韵阁跑。
衡韵阁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大房的李瑾贺、安阳,二房的李瑾轩、安素互相撕扯,上前劝架的下人也遭了殃,却不能还手,脸上都挂了彩。
刚才做法事,道士说是里头有恶灵,把孩子都赶到了不远处的衡韵阁候着。忽然李瑾贺的小厮跑过来,说周姨娘欺负了他的生母被关到柴房反省去了。冷言讽刺说了几句,大意便是周姨娘一个贱妾竟然敢以下犯上,关了好。李瑾轩素来疼母亲,这一听,立刻辩驳。两人愈吵愈烈,安阳也是个刻薄人,骂的难听了。安素虽然懒,可这种时候可不含糊,噼里啪啦回骂。
李瑾轩开始还好声好气的劝,但后头骂的太难听,连沈氏也被骂了,脾气上来,与他们理论。
因今日是李瑾璞的头七,韩氏娘家也来了些人,见自家外甥受了气,在旁说了些挑拨话,也不知是谁先出手,片刻两边就混战起来,只苦了那些劝架的下人。
此时安然正在老太太床边,服侍祖母喝药。李老太如今失去孙儿,又想起英年早逝的大郎,伤心得茶饭不思。安然也敬这素来疼爱自己的祖母,只是平日祖母对自己的母亲多加挑剔,给了许多难堪,安然也不是非常亲近她。如今李老太卧病在床,沈氏还让她多去探望,安然也听话过来了。
李老太喝下药,安然拿手绢替她擦拭,黄嬷嬷接过空碗,笑意淡淡:“五姑娘真是细心,老太太没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