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将离开这座“教学楼”时,一道带着几分无奈的年轻嗓音在长谷川的身后响起:
“长谷川大人”
一名年纪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快步朝长谷川奔来。
“哦哦”长谷川转头向后望去,“是唐泽啊。我刚想去找你。”
这名年轻人名叫“唐泽广之”,是人足寄场的勘定方,负责管理人足寄场的财政。
唐泽虽然年轻,但才干极其出众。
长谷川并不是总在人足寄场。
在长谷川不在人足寄场时,一般由唐泽负责管理人足寄场。
凭借着出色的才干,唐泽将人足寄场管理得井井有条,深得长谷川的信赖。
“长谷川大人。”唐泽奔到长谷川的身前后,没好气地长叹了口气,“您要来人足寄场时,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吗?”
“我今天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已。”长谷川笑了笑,“所以也就来不及通知你了。”
“怎么?”长谷川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你很害怕我对人足寄场的突击检查吗?”
“并不担心。”唐泽自信一笑,“我从不担心长谷川大人您的突击检查。”
“我只害怕您突然来访后,没能好好地招待您。”
长谷川摆了摆手:“不用想着怎么招待我,只要你能让我看到一座打理地井井有条的人足寄场,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招待了。”
“唐泽,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找你呢。”
“跟我讲讲这半个月以来人足寄场的财政情况吧。”
“是”
长谷川和唐泽一前一后地走在离开人足寄场的“教学楼”的路上。
落后长谷川半个身位的唐泽将人足寄场现在的财政情况大致地向长谷川报出。
默默听完唐泽汇报后,长谷川沉声道:
“也就是说……人足寄场现在的资金还有富余咯?”
“嗯。”唐泽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富余并不多。大概只能再撑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吗……”长谷川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调拨新的资金给你的。”
“以后对人足寄场的经营应该会轻松些了。”
长谷川冲唐泽微微一笑。
“我已经成功说动了幕府的几名高官。他们已经同意对我们的人足寄场给予支持了。”
“真的吗?”唐泽面露喜色。
“嗯,是真的。”
长谷川将愿意支持人足寄场的高官们的姓名逐一给唐泽报出。
长谷川所报出的这些人名无一例外都是现在在幕府响当当的大官的名字。
唐泽眼中的钦佩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长谷川大人,您是怎么说动这些高官的啊?”
长谷川自然是不可能跟唐泽说出实情:这些官员们都是“反不知火里集团”中的一员,而他因为之前也有为反对不知火里出过一份力,所以才得到了这些官员的帮助。
“当然是陪那些高官喝了一圈又一圈的酒了。”长谷川随便想了个理由,将唐泽糊弄了过去。
长谷川和唐泽此时都出了人足寄场的“教学楼”。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大喊自二人的身侧响起:
“长谷川大人唐泽大人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道声音对长谷川来说,也是极其耳熟的声音——这是入野的声音。
入野也是人足寄场的官员之一。论地位只在唐泽之下,算是唐泽的副手。
和身材比较纤瘦的唐泽不同,入野的身材比较肥胖,不怎么擅长运动。
长谷川循声望去,便见着入野挺着个大肚子,哼哧哼哧地朝他们这儿奔来。
远远看去,就像一颗球正在向他们滚来一样。
“入野。怎么了?”在入野奔到身前后,长谷川便抢先一步问道,“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长谷川大人。”入野脸色苍白,就像是碰着了什么相当可怕的事情一般,“老中大人突然来访”
……
……
长谷川在入野的带路下,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一边神色肃穆地朝人足寄场的会客房奔去。
在会客房的房门被拉开,长谷川便见着了2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正是长谷川的直属上司——松平定信。
而另外一道身影,则是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
用目光示意给他领路的入野先行离开后,长谷川独自一人进入会客房中并拉上房门。
跪坐在松平定信的身前后,长谷川恭敬地向松平定信行了一礼。
“不知老中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老中大人恕罪”
松平定信刚才仅带着立花一人及少量的护卫,前去火付盗贼改的本部找寻长谷川。
可谁知长谷川刚好不在火付盗贼改的本部,一询问——他去人足寄场了。
于是松平定信也只能改道前往人足寄场,所幸从火付盗贼改到人足寄场的距离并不算远。
“免礼,长谷川。自然些就好。”松平定信朝长谷川微微一笑,“现在仔细想来——我们似乎也有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呢。”
长谷川一面恭恭敬敬地应和着松平定信的每句寒暄,一面小心翼翼地思考着松平定信突然来访的缘由是什么。
他虽直属于老中,受松平定信直接管辖,但是松平定信一向很少过问他的工作。
长谷川自个都忘记松平定信上次来找他是什么时候了。
松平定信是一个从不干无意义的事情的工作狂——这事在幕府,所有幕臣皆知。
所以长谷川笃信松平定信无故来找他,肯定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的。
虽说松平定信一直在对着他笑,但松平定信脸上的这抹微笑不仅没让长谷川感到任何暖意,还让股股不详的预感自长谷川的心间冒出……
简单地和长谷川寒暄了几句后,松平定信便将身子稍稍坐直了些,随后换上稍微严肃了些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