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扬灵一手托腮,一手狠狠揉着额角。脑子里像有千军万马齐踩,闹哄哄一片。滚了金线的袖口晃得她更加心浮气躁。
朱贤妃一系为争太子之位,简直明目张胆。连捏造冤假错案栽赃由康之事也干出来了。
这些饱读圣贤书,整天仁义道德的朝廷重臣,就跟墙头草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选边站队。
她向下瞥一眼,见槐庄在底下站着,便问:“何事?”
“孟将军已经找到骸骨,可能明日便要离京。”
宋扬灵突然一声冷笑:“走就走罢。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在外出使多年,回京了不说向朕禀报边关情况。难道朕还要上赶着给他送分程仪?”
槐庄咚一声跪下了:“都怪奴婢多嘴。”
“不关你的事,你去歇着罢。”
槐庄无奈,只得转身出去。
她才到殿外,早有长乐宫的人伸长了脖子在等。因朱贤妃生辰将近,而蔺桢近日忙着嫁女之事,不得空进宫。宋扬灵又素来不管后宫琐事。只得槐庄为生辰之事奔走。尤其近来二皇子日渐崛起,朱贤妃有心借寿辰大摆筵席,遍请京城命妇。一则是为二皇子结交朝臣,二则是抖抖气派。槐庄被她支使得差点跑断腿。
这一去又是半日不得回。
到晚膳时间,朱贤妃十分热情,定要留饭。槐庄推辞不下,只得告罪坐了。
朱贤妃又令人拿酒来。
槐庄忙起身推辞:“这个真不敢当,夜间还要服侍陛下,喝了脸红红的回去不好看。”
“夫人这是不拿本宫当自己人。本宫早听说了,夫人海量,寻常酒水喝起来就跟蜜汁似的。本宫寿辰,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劳动夫人跑前跑后,本宫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一顿酒饭罢了,若夫人不给面子,本宫可就伤心死了。”
“都听人说娘子能言善道,十个男人也说不过娘子去。娘子既如此说,奴婢谨领就是了。”
朱贤妃立时欢喜起来,叫近身宫女赶紧去倒酒,又道:“这是我娘家送来的米酒。本宫自小喝惯了的,不知夫人喜欢不喜欢?”
槐庄忙道:“奴婢亦曾听说,娘子家有祖传的忘忧酿,乃太*祖皇帝喝过亲自赐名。京中多少权贵求一壶而不得。难道就是奴婢喝的这个?”
朱贤妃听提起自家祖上事迹,自觉面上有光,笑着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
槐庄细细唱了一口,又连着和了一盏,道:“如此稀罕物儿,倒折煞奴婢了。”
“不值什么,夫人喜欢,本宫叫人送你一坛。”
“娘子厚爱,奴婢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