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扬叹气道:“古今中外,真正让我佩服的哲学家就一个。”
沈思问:“谁呀?”
“王阳明。”宋维扬说。
沈思说:“我只知道王阳明是明代思想家,被誉为中国最后的圣人。”
宋维扬道:“论思想,他可以封圣;论军功,他足以封王。他少年时追求大道,可以在新婚当晚,扔下妻子跑去请教道士,也可以格竹子三天三夜。他连续科举落榜,父亲安慰他说下次肯定能中,他却说:别人以考不中为耻,他以考不中却懊恼为耻。奸臣当道,别人不敢说真话,他却挺身直言被贬谪,途中靠装死来逃脱追杀。在穷山恶水当小官,穷得只能住山洞,却能教化当地百姓,让不服管教的少数民族主动给他建房子,让异地学子冒着被狼吃的危险,千里奔波来听他讲学。不管是盗贼还是叛军,别人剿十年都无用,他几个月就搞定。宁王准备了十多年的谋反行动,他手里一个正兵没有,靠着各府县聚集的杂兵,号称十六万,直接进攻宁王的老巢。宁王谋反的消息刚刚传到京师,他已经把叛乱给平息了。此后,不管哪个地方有盗匪或叛军,只要他过去,就吓得对方直接投降。”
“很厉害!”沈思由衷赞叹。
宋维扬说:“最难得的是,王阳明行事奸猾无比,但即便再奸猾的计策,被他用出来都堂堂正正、大义凌然。对他而言,奸计只是手段,内心才是依凭。而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即便是堂堂正正的计策,使用起来都仿佛小人。你懂了吗?”
“懂什么?”沈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