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本来想说的是自己发现了火鹤营情报上有些蹊跷,但因为一切都是他的猜想,没有得到证实,这才没有上报给石勒,可如今石勒这般对他,却让他瞬间决定隐瞒下这个消息,他不想因为这个再受到石勒和王阳的双重攻讦了。
随后,张宾又道:“而臣之所以建议各城严防,不许出战,是臣以为经过这三日战斗,就算王烈之军减员甚少,但已经是疲惫之师,三日奔袭,就算是铁打的军队,也要吃喝、休息,过去一日没有继续战斗、销声匿迹就是证明。
再者,他们此次之所以能连克五七城,主要是我军防御松懈,没有想到这竖子会如此天寒地冻的天气选择进攻,因此只要我军能固守城池不被偷袭,凭借他手下不足两万的轻装骑军正面攻打任何一个三千人以上的城池都不可能一战而下,那样,我军如果能派出大军围剿,就能反包围敌军,将王烈歼灭在境内。”
石勒闻言,脸se稍缓,频频点头。
见石勒这般模样,王阳心下着急,却道:“张大人,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上党郡的问题始终还没有解决,而我军大部jing锐因为听从你的建议,说什么王烈可能会在高阳郡附近有行动,主公这才调集了三万jing锐驻守高阳,现在我军满打满算不足九万,这就去了三分之一。
襄国城乃我军根本,必须有两万以上jing锐驻扎,而青州、豫州附近,祖逖和曹嶷虎视眈眈,也要有两万以上兵马时刻驻扎。如此算来,我军现在能调动的机动骑兵不足两万人,又如何去反包围敌军?难道张大人真的老糊涂了么?
更何况,张大人你言称敌军都是骑兵,既然敌军都是骑兵,就不可能固守一地。就算我军能chou调大军前去围剿,敌人若四处奔逃,包围敌军的兵力至少需要五万,却从何而来,谁又可领兵作战?”
应该说王阳问的这几个问题都很专业,一众将领包括石勒都频频点头,此刻张宾若回答不出,莫说是石勒对他失去信心,众将也都会觉得他只是空口白话。
毕竟张宾汉人的身份始终是让一干石勒胡人手下耿耿于怀的所在,张宾得势的时候众人可能在石勒的面子上还不敢造次,可若石勒一旦不信任张宾,那绝对是墙倒众人推的后果。
张宾了一眼四周怀疑的目光,除了几个汉人大臣外,其余几乎都是冷漠与不信,却是强打jing神道:“敌人善奔,王烈此子更擅长奔袭,但他此次深入我境内,肯定不是为了一城一池,否则又何必以主帅之身犯险?宾以为他最大的目的是要消耗我军战力,原因是他现在没有能力一举消灭我军,才采取这种消耗战的方式。
而如今他已经连克长乐郡境内七城,但都没有固守,所以接下来应该还是会再寻找目标,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扶柳以北设置一个you饵,即还没有被攻克的信都,因为信都城不但是长乐第一坚城,而且城内存有前线大军所需要的近百万石粮草,王烈肯定要想办法夺取或焚毁,主公可以此为you饵,命信都守将一定不可出战,四men紧闭,然后主公可即刻飞鸽传书高阳郡前线驻扎的孔豚将军,让他chou一万人马在两日内回援信都城,主公则可派支雄将军为主将,率领三万骑军北上,前后夹击,将王烈消灭在信都城下。”
石勒点点头,忽然问道:“若王烈不肯继续攻取信都,而是选择直接逃回幽州境内又当如何?”
张宾犹豫一下才道:“若在这半月内,臣为主公解决上党之忧,主公可敢派一大将带倾城之兵追击王烈入幽州,趁势攻克高阳,甚至直捣瀚海粮仓!”
石勒闻言,本来有些佝偻的身躯猛的一ting,沉思片刻道:“好,大兄,我就再依你一次,但我只给你十日时间,十日内你若再不给我夺回上党,我就亲自带兵去与王烈决一死战”
王阳一听,忙劝阻道:“主公怎可轻易以身犯险?再者主公现在身体欠安,还是应该保养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