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阳等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讥讽与欣喜,石勒能如此不顾张宾的面子,大骂火鹤营,表面上市斥责主官密探组织的张敬,实际上是在斥责张宾。
毕竟火鹤营一直归张宾监管,而这些日子张敬却因为忙于上党郡的事务,已经将这密探组的事务完全移jiao给张宾。
因此,石勒这话却等于直接chou在张宾脸上一般。
但让王阳等人失望的是,张宾却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或者难过,听石勒说完后,只是缓步走到厅堂间,拾起那些竹简战报,然后费力的捧再怀里,着石勒,跪拜在地恭敬道:“主公,请息怒,之所以情报没有及时送来,一是王烈每攻克一地就彻底剿灭城内的密探组,因此臣以为王烈身边一定跟着狂澜军的密探或者斥候;二则是最近大雪不断,没有密探组的飞鸽传书,因此消息传递十分不易,臣一接到消息,就第一时间送给了主公您……当然,不管怎样,此事臣有罪,请主公责罚;不过,王烈如此急切进犯我冀州,却如此大张旗鼓,毫不遮掩行踪,却必定是有yin谋,所以主公的当务之急是加强各城防务,严令他们不许出战。”
石勒着张宾费力捧着数十斤重的竹简,跪在地上的那副老迈尽忠的模样,心里的怒火却慢慢消散了一些,刚要开口,王阳却忽然排众而出,指着张宾怒道:“张大人说的什么话,你一直说什么王烈和狂澜军有什么yin谋、阳谋的,还说如果拓跋六修让出上党,就可以保我冀州平安;当日出使上党,我要派人去,你却非我和争抢,如今半月过去,上党处可有好消息传来?
上党郡的事情也就罢了,现在王烈却忽然亲自带兵杀入我境内,而王大人你主管的火鹤营却事先一点消息没有探听出,还百般狡辩,你这是卖nong你那年老衰姿,妄图让主公同情你不成?而且,敌人在前,你却说不出战,难道任王烈四处劫掠,杀我子民,毁我城池么?”
&n年老,博取石勒同情。
这话简直是直接对张宾赤luoluo的侮辱。
张宾正yu站起反驳,那边石勒的脸se也已经由缓和再次变成满布怒意,却是不满道:“孟孙,王将军虽然话语粗鲁了些,但他一向没什么知识,不过他今日的问题也是我想问你的,孟孙你一直劝我不要心急,可是如今都火烧眉头了,我怎能不急?你到是拿出一个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总是未来会怎样,王烈进攻我军,战况我军今日才知道,这些我不追查,但王烈是如何进入我境内,为何火鹤营之前的情报都是平安无事,今日当着诸公的面,就请孟孙说个明白吧。”
张宾闻言,心下一凉,王阳他们怎样指责、诋毁自己他都可以只做表面之争,内心却肯定不会为之辗转反侧。
可是,石勒不一样,是他当年一心来的英杰,是他自己选择的主公,甚至等于是他实现理想的一个平台,都说石勒用张宾的计谋来征伐天下,张宾何尝不是借助石勒的能力来施展抱负呢?
可是如果石勒怀疑他,不再信任他,却让张宾立刻生出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这种感觉甚至让张宾几yu有跌坐在地,不再起身的萎顿感。
这么多年,他为石勒呕心沥血,可以说是计无遗漏,可自遇到王烈以来,一直被动挨打,心高气傲的张宾其实比谁都焦急。
可是,如今就连石勒都流lu出了对他的不信任,那他的坚持还有意义么?难道真如那个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的长者所言,自己不过是石勒麾下的一条狗么?
张宾不敢去想,也不愿去面对,却是强忍内心的悲痛,缓声道:“王烈此次突然杀入冀州,却不为我军所知,一方面是我军火鹤营的密探组织可能遭到了破坏,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臣一直也没发现;一方面说明其入境的兵马肯定不多,绝不会超过两万,而且必然是轻装骑军,这样才能避过我军岗哨,连日奔袭数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