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大军抵达蓟城,蓟城内留守的百官一样是全体出城迎接王烈等人。
这个时候,若有谁还不明白王烈是幽州未来实际的统治者,那就是白痴了。
更何况,就算王烈日后不为幽州之主,他手下的这些兵马也不是吃素的。
大家都知道当日南阳刘氏的刘佑折辱过王烈,现在如何了?不照样是灰溜溜的跑了江左,所以这些人是又惊又怕,生怕王烈会拿他们算账。
相比之下,他们反而不太畏惧谢鲲,毕竟谢鲲一直是一副忠厚长者模样,而且手下又无兵马。
此刻,眼见王烈大军到来,一干人顿时跪拜在雪地里。
那段涉复辰叶混杂在人群中,畏惧的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又悔又恨,不该听信慕容一族的劝说,追谁石勒反叛。
而慕容?则自己袒露后背,背着荆条,跪在城门处。
王烈之前并没有见过慕容?,但段疾陆誉却是认得,一指那袒胸露背跪在雪地里的家伙道:“慕容?这小子玩的什么把戏?”
王烈一见,心下却是一愣,暗想:“玩负荆请罪么?这慕容?如此能折辱自己,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若是一言不合就杀了他,到显得我小气,而且眼下幽州初定,这些人也畏惧我大军,却不肯真心服我,人心需要安抚,我又讲究以德服人,那这次就暂且放过他这一次吧?”
可是,总要杀鸡给猴,以儆效尤才能震慑一下慕容?这种人,王烈却把目光向了一脸土灰的段涉复辰,王烈之前也没有见过段涉复辰,但这老儿实在明显,一身鲜卑望族服装,而四周的人都离着他有几米的距离,却把他凸显在当中,显然是怕招惹到麻烦。
王烈到这些,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明白了慕容?的心思,这小子是在拿段涉复辰做对比,来减轻自己的罪过啊?
还未等王烈说什么,段末坯却是已经见了自己那位不争气的叔父,怒吼一声跳下战马,冲段涉复辰直扑过去。
段涉复辰一自己这个有着幽州一虎名号的侄儿冲来,却是脸色一变,刚要起身躲避,段末坯已经一把拽住他的衣襟道:“混蛋,你还有脸来见我们么?”
段文鸯更是直接,下马后大步上前一脚踹倒自己这个无良叔父,喝道:“你害死了多少族人,说――”
辽西公段疾陆誉也是一脸愤怒,这些日子他受了风寒,正不住的咳嗽,但他毕竟是一族之主,不能任段末坯和段文鸯在众人前如此,却喝道:“末坯、文鸯,你们不要在这里动手,带上他,我们走”
段涉复辰眼见如此,知道回去后定要被杀,却是重慕容?大喊:“慕容贤侄,请救我,诸位大人,救我”
声音凄厉,闻者动容。
慕容?脸皮微微抽*动,却并不说话,只是低头跪在雪地里。
王烈一直在暗中观察慕容?,见他如此,却是忽然心思一转,示意段疾陆誉三人不要着急带走段设伏车,他却走到慕容?身前,笑眯眯道:“这位可是慕容?大兄,果然是一表人才,慕容可汗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却不知慕容族内可好,族人们可有恐慌,一定要安抚好他们啊,慕容大兄现在的担子很重,我恨不得能帮你分担一些……”
笑容之真挚,语气之热络,却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一时间,四周众人都产生一种错觉,难道这位王校尉和慕容?还是八拜之交不成?
慕容?却是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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