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说道:“诗词小道耳,大丈夫济世成就伟业诗词是无甚用处的,王见复不作诗词年纪轻轻偏偏选择治经义,多半是为了这所白沙书院……”
“如若这次科举不第,儿打算在这白沙书院寄读,这白沙书院现下虽无大儒授课讲学,但王见复文章才学了得,就是时常与之相处也能增进学问。”苏轼虽然知道诗赋于大道无用,不过科举考试还考诗赋,有志进士科的人谁会放弃诗赋?
到底说来苏轼对此还是有些不同想法的,不过他决定若是科举不顺留在白沙书院倒是真的。他不似父亲和弟弟那样沉得住心,苦读之余也跑到王景范那里去转转,在白沙书院所寄宿的赴考学子当中他是第一个读到《中庸章句新解》的,也正是他怂恿王景范将此书介绍给书院中的学子。至于辩论此书的时候更是不遗余力的参与其中,在交往中他也意识到王景范博学多才不下于他甚至是尤有过之。
苏轼曾经多次去过王景范的书房,只是书房的藏书书很少,而能够写成《中庸章句新解》必然要查看许多书。白沙书院中也专门有数间大房专门用以藏书,经史典籍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许多比较偏门的书也都有,学子们还可以按藏书楼规定从中借阅图书,苏轼经常去只是没有见过王景范一次。一次苏轼曾问起俞樾此事,俞樾非常自得的说道:“藏书楼万卷书册尽在我家先生心中,哪里用得着翻看?”苏轼不信曾拿着一本《百家注编年杜陵诗史》选出一段生僻章节,结果王景范几乎未加思索的背出了完整的原文。
对王景范能够写出《中庸章句新解》,苏轼唯一的解释便是“天授”——开始时众人对《中庸章句新解》发难他也是其中之一,后来不知不觉的便被王景范所折服,渐渐引为奥援。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学子都认为《中庸章句新解》是一本非常不错的书,能够经得住五六十人十几天轮番辩解还尚未挑出什么大错的书,这几乎就是一个奇迹,现在剩下来的反对者无非是纠缠几个艰涩的古注做文章而已。
先前未出川蜀之时苏轼自认为除了弟弟之外余者尚不足论,就是这一路上碰到蜀中其他地方的学子也是一样。没想到自从刚认识王景范那天所作时《六国论》已是极大冲击,而在辩驳《中庸章句新解》的过程中,对方的才华深深的让他折服,所以苏轼才决心留下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