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略微放重脚步,推开屋门,掀了帘子进了东边的屋子。
她伏在桌角静静地睡了。
睡了?
乌青的齐腰长发垂在一边,露出小半张脸,大概是因为疲倦,脸色甚是不好。再穿着件青色棉衣,更显得面色苍白。
李松微微皱起眉头,屋里虽是暖和,但延绥的天冷,这么睡一定会冻着的。他悄悄地走过去,想把她抱到炕上。
搂住腰的手却感到一阵湿意。
头发,小妹子的头发还是湿的。怎么都不把头发弄干就睡,邪气入了头,到时候生病可不是玩的!
他寻了放在一旁的棉衣为馒头盖上。把馒头湿漉漉的头发分成一缕一缕的,用帕子裹着抹。
小妹子的头发那么的柔软,那么细致,那么光亮,在昏黄的油灯下完全的披散开,像极了黑色绸缎。
他喜欢小妹子的头发,更喜欢披散着长发的小妹子。
梳子徐缓地从发根到发梢,轻柔的为小妹子打理着头发,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也很细致,一点一点的为她将头发梳开。
温润而粗糙的指腹不经意地滑过小妹子的耳际,接触到馒头的衣领。居高临下的李松恰好瞧见馒头的脖颈,微白的脖颈处还挂着条链子。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跟小妹子待在一块,也不是头一次瞧见小妹子脖颈处的肌肤,可是每次都好像是头一次认识她一样。
他带着欣赏和怜爱的目光看着伏在桌上沉睡的少女。远定县那个寡言的少女;京城无助的少女;清源那个注入新生命的少女;还有现在……
“啊!”
睡梦中的馒头突然发出吃痛声,朦胧中下意识伸手护住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