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被堵得没有话说,揉了揉鼻子。
本来是想感谢他的,不管是在病房里还是今天的事,她都应该郑重地道个谢。
不知道怎么,一张嘴竟然成了找茬,周穗也有点气自己这个言不由衷的坏毛病。
好像越是跟亲近的人,越是难以表达感谢。
或许在段向屿的眼里,两人已经是过眼云烟不必再提了,但是在周穗眼里不一样,曾经亲近过的,断不能真的退回到陌生人的位置。
*
高考查分前的那个夜晚,家里电卡欠费停电了,外面雷电交加,周穗吓得睡不着。
她本就夜盲严重,那晚阴云密布,一丝月光都没有,想上厕所都不敢去,实在憋急了,哭着打电话给段向屿。
可能是哭腔太重,段向屿想都没想,顺着阳台翻墙进了周穗的住处。
他浑身都是湿的,急促地喘着粗气,身上还冒着雨滴蒸腾起来的热气。
“别哭了,我不是来了吗。”
段向屿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透亮,响彻心扉一般,让人觉得踏实又安全。
待她哭泣声平稳下来,还不忘打趣她:
“周穗,你到底是怕出成绩,还是怕黑?”
“都怕。你别走行吗,在这里陪我。”
周穗使劲抓着他的衣角。
周遭太黑了,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