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想过很多次和段向屿重逢的场景。
他暴戾又冲动,见到她或许会歇斯底里,会咆哮,会用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她,甚至会把她撕得稀巴烂扔在大街上任人踩踏,就像电视剧里对待仇人的方法那样,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给段向屿带来的伤害,那段往事并没有影响段向屿。
他的表现太过平平无奇,脸上看不到恨,埋怨,或是厌恶,仿佛两人之间的龃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段向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周穗仰头看着他。
“私事不回答。”段向屿冷冷地说。
周穗本来想问,我在重症监护室里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可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对话,她都免了开口的必要。
“我就是想问,你...有证吗?是正经医生吗?”
这话,给段向屿气笑了。
这是对他多不放心,才能发出这样的疑问。
就算对他不放心,至少对国家的医疗系统应该有一定认知,临床医学毕业后,还要规培三年才有资格站上手术台,每一个主刀医生,至少都经过了不少于十年的专业医学培训。
“你头顶那一刀是我开的,半年后复查还得找我,给你个机会重说。”段向屿冷冷地说。
周穗揉揉鼻子,努力在脑子里搜罗词汇。
“我不是故意质疑你啊,我最近发现吃东西嘴里都没味儿,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把我味蕾开坏了?”
“你的味蕾长脑子里?”
段向屿瞥她一眼,看准周穗是在故意找茬,看来想拿锦旗抵消处分的事儿是不用指望了。
“那你去投诉我吧,不差这一回。”段向屿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