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萼敛了笑意,干脆抬眼看他,终于叫他的名字,“轻舟,我当真帮不了。”
“如果你今日来见我是为了要我跟你走,我一定答应你,天涯海角,义无反顾。”
李萼红了眼眶,忽然别开眼神不敢再看他,狠心道:“可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
且不说劝不劝得动,就算以唇亡齿寒的道理把她爹劝动了,可是然后呢,陛下已昏庸至此,一个满门忠烈的萧氏都能说除就除,更何况他们一个已有颓势的李氏。
李萼不在乎这个家族的死活,她甚至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她在乎她妹妹,她的露儿,她不能让妹妹小小年纪便身处如此危机之中。
房中彻底静下,唯能听到门外嘈杂,衬出格外静寂,满桌酒菜色香全无。
萧怀信静看李萼半晌,一字未发,起身离开。
李萼没去追,袖下的双手收紧,指甲刺入掌心,阖眼强忍泪水。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在那儿!”,她心尖一颤,待等跑出去,萧怀信就已经被官差团团围住。
他穿过人群看向她,眼里满是恨意与失望。
那是李萼最后一次见萧怀信未毁容的样子。
同年里,萧怀信在民间帮派的帮助下秘密逃出大狱,李萼则被家里人送进了宫,成了巩固家族势力的一枚棋子。
十载光阴飞逝,等再见面,便是新帝登基,身后站了个权势滔天却丑陋如恶鬼的布衣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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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贺兰香单手支腮,皱着眉头道:“萧怀信以为你是故意把他引入城中被朝廷拿下的,所以才会与你形同陌路,心怀仇恨。”
李萼点头,“我至今不知究竟是哪里走漏了消息,竟将他的行踪暴露给了朝廷,可也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多年过去,无论他怎么想,我早就释怀了。”
贺兰香想到她在梦中那一句句撕心裂肺的“轻舟”,心想释怀可不是你这个样子,但也没提,只道:“既然是误会,为何不同他解释清楚。”
李萼轻嗤,望着贺兰香,眼波清亮,却充满无尽的苦涩,“贺兰,你觉得,他会不知道真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