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长在冰天雪地,比她更难耐热, 但比起怀中女子,他显然已顾不上自己。
“忍一忍。”他轻抚着她的后背, “忍一忍就过去了。”
贺兰香这时尚有一丝神志在,还能听见谢折的话做出判断,便咬了牙关乖乖坚持下去。
可慢慢的,伴随热气汹涌增多,她的头脑热成了浆糊,混沌黏软一片,只能依靠本能做出反应。
“好热,”她煎熬地哭泣出声,动手推搡谢折,“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出去……”
谢折只能将怀抱放宽松些,让她大口喘气,又阻止她动身离开,不让她走。
贺兰香意识不受控制,行为也是,感受到桎梏,原本环在谢折臂膀上的柔荑,转眼变成了挥向他的拳头,无力地砸在他的胸膛,春雨一样绵软。
若非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如此明显,谢折只当她在跟自己调情。
他单手包住她两只腕子,另只手搂住她的腰,沉下声道:“忍着。”
贺兰香这时候便已全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大滴泪珠自她阖紧的眼皮下滚落,再启唇,嗓音里满是楚楚可怜的哀求:“我不成了,我要死了,放我走,求你了……”
谢折抬手,指腹擦拭她脸颊上的泪,腕上青筋暗跳,多年来唯一一次感到无力。
在战场上,蛮子再难杀不过手起刀落,下了战场,局势再是艰难,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一个柔弱的女人,冷不得热不得,娇贵的吓人,碰一下都能留青紫,力度稍微大点便喊疼,随时能死在他面前一样,他能拿她怎么办。
他只能爱抚着她,在她耳边呢喃安慰,让她坚持。
哪里有那么好坚持。
夜明珠下,泉水沸腾,封闭的泉室成了孕育生命的子房,泉水成了羊水,包裹住初生的生命。
贺兰香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状态,漆黑闷热笼罩住她,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孑然一身,孤单无助,只能不停呼救,尝试冲出这寸窒息之地。
谢折被她的哭闹声扰得心烦意乱,差点就动摇了放她出去的心思,焦躁之下,索性低头吻上那饱满朱唇。
哭闹声全被堵在喉中,像是在沙漠里的人终于找到一汪清泉,贺兰香也总算得以转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