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花瓣飘散,余温未消。刚出浴的美人浑身潮湿,香热缭绕,身着一层香纱寝衣,倚靠在美人榻上,粉腻的指尖拈着一只琉璃盏,盏中酒水还剩小半。
她皓腕摆动,摇曳着盏中清冽酒水,又饮了一口,两颊霞色顷刻更为浓郁,雪白肤色亦染上了层旖旎薄粉,整个人半醉半醒,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牡丹。
“主子,你醉了,别喝了。”春燕忍不住提醒。
贺兰香发笑,媚眼如丝,“少管我,我清醒着呢,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细辛犹豫一整晚,终究忍不住道:“主子,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贺兰香反问:“还有什么办法,是比这个办法更简单,更保险的?”
细辛说不出来,仍是劝:“可这实在是……主子难道就不害怕吗?”
贺兰香又饮了口酒,头倒在软枕上,阖眼倦声道:“这有什么好怕的,男女之间,不就是那点事儿吗,你情我愿,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
“可,可您若真那么想得开,又何必饮酒壮胆呢。”
气氛静下,贺兰香被问住了。
是啊,她为什么要喝酒呢。
怕其实是真算不上怕的,壮胆更是不至于,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可她为什么喝酒。
哦对,想起来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
谢晖。
她的丈夫。
各取所需也好,虚情假意也好,在跟他的那三年里,她真没想过,此生此世,她还会有除他之外的第二个男人。
明暗交织的光线里,一滴泪自贺兰香的眼角徐徐滑出,没入乌黑鬓发,转瞬消失不见,只留一道清痕。
这时,叩门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