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
蛮族有一条习俗,凡女子嫁为人妇,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谢折厌恶极了那习俗,觉得人与乱媾的兽没区别。
贺兰香是谁?贺兰香的丈夫是他弟弟,更不说他还杀了她的丈夫,亲手将她变成了寡妇。
所以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极致隐忍之下,谢折的思绪紧绷成弦,肩颈上的肌肉也随之僵硬,线条粗粝骇人。
即便如此,他脑海中所出现的,依旧是贺兰香贴在他身前,给他认真量体的画面。
她的呼吸,她垂眸时长睫卷翘的样子,启唇说话的表情,唇上口脂的颜色……
一声刺耳锐响,谢折将手中折子狠掷于地。
他后背仰靠下去,两眼紧盯帐顶,试图让自己冷静。
决定了,随便崔懿找什么人,与他无关,通通与他无关。
他阖眼,清空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将贺兰香三个字,一点点从脑海驱逐。
这时,他的鼻尖上传来丝缕酥痒,伴随熟悉的淡淡甜香。
谢折伸手触碰,感觉像是一根细丝,未多想,随手抽走,睁眼,瞥向指间。
是一根纤长柔软的头发。
贺兰香的头发。
*
子时,府中幽静,唯有雨后蛙鸣阵阵,此起彼伏,扰在人耳,乱人心弦。
贺兰香支走了所有忙碌的工匠,偌大院落只剩下她与两个丫鬟,静到教人害怕。若放平时,她一定将门早早上锁,但今日,她没有。
房中,热气氤氲,香雾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