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账纸上那好长一串字,贺兰香有点肉疼。
拿是能拿出来的,除非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她想了想,对细辛道:“去问问谢大将军此时在哪。”
*
后罩房。
房中尚未打扫,一股灰尘味道,一豆烛火燃烧其中,不仅没能亮堂,反使房中更显压抑。
谢折换了便服,粗糙布料贴合在宽阔的脊背上,坚硬的脊柱凸显形状,从后颈向下延伸,像在身体里藏了把锋利的长刀,气势森冷。
在他面前,以崔懿为首的各路谋士缄默难言,针对今日受封之事难发一词,每个人的头顶都萦绕一团乌黑愁云。
这时,门外属下禀告:“将军,贺兰夫人找您。”
僵硬死板的烛火跳跃了一下,亮堂不少。
谢折不假思索:“让她等着。”
“可她说,是有要紧事。”
寂静片瞬,谢折看了崔懿一眼,起身,开门出去。
门外,美人手捧漆盒,巧笑嫣然。
“将军还没吃饭吧,”贺兰香笑比蜜甜,美目流转,“这里面是我亲自做的榛子酥,你要不要尝尝啊?”
谢折垂眸,瞥了一眼。
食盒盖子右下侧,有一行不起眼的细字——福海酒楼。
这女人说谎不打草稿。
谢折抬眼,黑瞳稍聚光芒,口吻冷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