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翠竹稚嫩的面目,几经纠结,还是无奈道:“这不是毒,这是太太的意思——”
翠竹本就伶俐,只消这几句,心里便全明白了。
不待林妈妈说完,她便接着道:“所以,您要在少奶奶的酒里下些让两人欢好的药,促成那事?”
林妈妈别开脸去,点了点头,翠竹却又有些想不开了。
翠竹低下头去,斟酌着道:“可、可是少奶奶这样的世家贵女,娘家还有那般厉害的大官儿,奴婢蠢笨,以为少奶奶可以不用像旁的姨娘那般——”
林妈妈摇摇头道:“少奶奶这样一直和大少爷呕着气,年轻时还有母家帮衬,若是等年纪大了呢?既没有夫君的宠爱,也没有子嗣傍身,到底也是不行的。虽说可以把姨娘生的孩子养在房里,可内里到底还是隔了一层,哪有自己的孩子好?而且她心里头——”
林妈妈急急咽下后半段的话,翠竹还想再说什么,林妈妈却心烦意乱地打断了她,匆匆忙忙拿着酒壶回去了,临走前又再三嘱咐翠竹不要惹事。
翠竹连忙应下,看着林妈妈匆忙的背影,一时间竟没勇气跟上。
翠竹对谢佳容,若说有什么真心,那断然是谈不上的,可眼下的心里却有些难受起来。
“难道女人这一辈子,必须要有个孩子才行?”
翠竹喃喃道:“可若不是为了那个孩子,彩蝶现在还是好好的姨娘呢。便做不成姨娘了,命也总是能保住的,哪里会有这个结局呢?”
菊园内,花开得正好,谢佳容的菊花图也落下了最后一笔。
“少夫人的画作得真是好极了!”
兰馨见林妈妈迟迟不归,怕着谢佳容疑心,连忙夸张赞道:“奴婢往日只知道少夫人书法造诣深厚,没想到画技也如此高超,不愧是咱们江州第一才女,便是再过十年也是没人比得过的。”
谢佳容看着自己的画作,大片灿烂的菊花开在纸上,仿佛要跃出纸面一般,她越看越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