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秦妈妈提着灯,从屋外头走了进来。
秦妈妈的罩衫上还带着霜痕,脸上带着点点怒容,想来是已经在屋外头候了许久了。
“香姨娘便是要走,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您是有身子的人,怎能这样胡闹?”
“秦妈妈!您、您今日不是告假了么——”
小兰结结巴巴地说,无助看向香荠。
香荠陡然从狂喜中抽离,也一时慌了神,在小兰的搀扶下,捂着隆起的肚子站起身来,像个犯错的孩子般。
香荠曾看过秦妈妈的档案,秦妈妈曾是高门大户里的侍女,后来被主家配了人,又随夫家嫁到江州城来,和陈家签的是有时限的活契,不像香荠她们是死契一张、任主家打死发卖的。
所以便是香荠逃了,秦妈妈也不会因此被牵连太多。
虽这么说,秦妈妈平日里待她不薄,每每支开她与小兰商议,香荠心头总是像做了贼一般。
“秦妈妈,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您。您、您喝下来做茶,啊不是,您坐下来喝茶。”
秦妈妈看着两个少女花一样般的面容,还有她们头上的碎纸屑,还有脸上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不由得又气又怜了起来。
到底还是两个孩子,最大的香荠也就平日里看起来有了点主意些,其实今年连二十都没有呢!
这样想着,秦妈妈的语气又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