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谢玉弓狰狞着完好的那一半脸逼近,像是望着这世上唯一的生死仇人一般,伸手扼住了白榆的脖子,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磨出来的。
“你!还!敢!跑!”
白榆用双手抓住谢玉弓的手臂,疯狂地在床上踢打,把自己一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
可是谢玉弓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一般,只用一只手就压得她不得翻身。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根本是太子的人!”
“你处心积虑地杀我不成,竟然还敢欺骗我的感情,你说!”
“你是不是该死!”
“放着恭王妃不做,跑来给人做没名没分的妾,太子就那么好吗?嗯?你……哈哈哈!”
“你这个恶毒的贱妇!”
白榆一直在沉默且疯狂地踢打谢玉弓,可是谢玉弓每一句质问,每一个字的辱骂,都像是敲砸在白榆这个妖孽头顶的裂魂钟。
白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从小到大的噩梦都在这一刻堆叠,如同山崩一般向她倾覆而来,几欲将她掩埋。
妈妈的声音似乎在耳边环绕:“谎言不能生爱,没有人会爱上一个满口谎言的人”,“你不是看过匹诺曹的故事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那些曾经或自行发现,或被白榆自爆而不可置信的脸,同此刻发了狠欲要置她于死地的谢玉弓可怖的脸重合到了一起。
白榆感觉到不能呼吸。
她就要窒息而死。
可是这时候她突然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她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并没有看到面前的谢玉弓眼中的慌乱和无措。
她看上去要窒息而死了。
可他……没用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