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白榆现在狂奔的方向,不是城外,也不是回到尚书府的另一条路——而是九皇子府。
跑是绝对跑不掉的,白榆就只能知难而上,迎男而上。
她还有最后一线机会可以狡辩,但前提是她必须活着到谢玉弓的面前。
因此白榆在闹市之中下了车之后就混迹在人群里,然后朝着九皇子府的方向拔足狂奔。
只能跑。
这个时间她根本没地方去重新租赁一辆马车。
而且她浑身湿漉披头散发,虽然长得也不是倾城绝色,可在这个世界里一个湿身女子敢独自租赁马车,估摸着下场不会比让谢玉弓直接杀了她更好。
她的马车必须作为一个靶子,将谢玉弓派去杀她的人引到别处去。
所以白榆只能靠自己的出厂自带“车”,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之上,逆着正街热闹喧天的人潮,朝那一个不得不去的深渊地狱跑。
这古代的围胸真的让人堪忧,白榆一边跑一边还得托着点,要不然甩得实在是疼。
跑着跑着,一身全湿都已经跑成了半干,她索性把碍事的披风解了扔在地上,乱发也被吹干了一些,一边跑一边用手稍微梳理了一下。
偶然有一个敞开了门正在牵着自家的马车进院的人,看到了白榆这副形容,立即慌慌张张地关上了门。
毕竟白榆此时此刻的形容简直……像一个发疯的野鬼。
白榆跑着跑着甚至有点想笑,她上辈子活着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自己如此热爱生命,反倒是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而自己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每一周都要被自己的父母逼着去心理咨询所做咨询。
试图能够削足适履,变成一个不会再说谎的“正常人”。
而每一次白榆的谎言被揭穿之后,他的父母都会用一种极其失望,极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个什么坏孩子。
可是白榆说谎的最初,也只是为了想要吸引一下她父亲和母亲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要总是盯着孤儿院里那些孤苦伶仃的小可怜,关注一下他们自己身边的这个看似衣食无忧长大的“小公主”。
在第一次装肚子疼,尝到了被父母关心和疼爱的甜头之后,尝到了被拥抱和亲吻,被叫着“小可怜”整夜整夜守着的温暖之后。
她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