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跟泥瓦匠学过些皮毛,在道观原有的基础上进行重建,倒也勉强算是得心应手,阳光下,他光着膀子打土坯,干的热火朝天,不知疲倦。
小老头悠哉悠哉,一张书桌,一卷纸,书写他的武、道;书写他的一生。
张邋遢是武道双修,医术也是顶尖,他想留下些什么。
人活一世,总要留下些什么,不能白走这一遭。
数月后,倒塌的道观再次重启,比最初时还要好上不少,张邋遢看着崭新的道观,欣然朝李青笑道:
“老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李青黯然,酸楚……
他不喜欢新的,再好也不喜欢。
师徒俩住进了新道观,张邋遢日常打拳,写书,李青负责打野味儿,做饭;仿佛又回到洪武十五年之前的日子。
那时,师徒俩过得很清苦,如今重新体会,却倍感温馨,弥足珍贵……
昔年,师弟开辟的菜园已经荒了,李青重新开垦,种上了永乐米。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
李青在夏末种的永乐米结出棒子,一掐一股水儿,最适合拿来烧烤了。
烤玉米很香,比水煮的要香多了,师徒俩蹲在地上,啃得津津有味儿。
张邋遢丢掉啃完的棒子,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儿,咂吧咂吧嘴,一脸满足。
他双手撑着地,眺望远方,轻声道:“青子啊……”
“嗯…”
“为师走后,你就回去吧。”张邋遢平静说道,“你不是清心寡欲之人,需要待在人多的地方。”
“师父……”
“听师父的,这人呐,总得有个念想,有个羁绊,幸运的是…你有。”张邋遢欣慰道,“也多亏你有这些,为师不至于担心你;
记着,莫把自己的过得太苦,要开心一些,幸福一些。”
“幸福……”李青咀嚼着这个词,满脸茫然,“师父……什么是幸福啊?”
张邋遢微微一笑:“人之一生,各个年龄阶段的幸福是不同的;
幼年时,幸福可能只是一件东西,得到即幸福;青年时,幸福或许是一个目标,达到即幸福;老年时,幸福应该是一种心态,领悟即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