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瞪了赵高一眼,怒道:“混账东西,朕让你开口说话,你还不敢了?!”只有在少数人的面前,皇帝才会肆无忌惮的骂粗话,很显然赵高便是此等受者,而且从赵高的脸色发现,皇帝骂粗话的时候,他显然很享受。
的确,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有资格让皇帝金口怒骂的。通常只有两种人,第一种则是赵高这类,极受皇帝宠信之人,第二种则是皇帝极度厌恶之人。而后者,通常都不会活得太久。
“陛下……”赵高脸上装出惶恐状,“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颤声说道:“奴才真的是不敢说啊,一旦触怒了陛下龙颜,那小高子的脑袋可就没了……”
“哦?”皇帝脸色怒气忽消,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高:“少放狗屁,想朕饶你开口冒犯便直说,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改天自己到少府那边找个师傅把卵蛋割了,进宫和那群阴阳怪气的阉人做伴吧!”
赵高浑身一颤。身为中车府令的他,可算得上是皇帝身边的机要秘书。虽然列入宦官类,但却不是阉割了的阉人。若皇帝把他那玩意给切了,以后他可没脸见朝廷的同行们了!他赶紧说道:“奴才以为,今日刺客之事,嫌疑太多,故奴才不敢妄自揣摩,更不敢口出妄言。”
“说说吧。”皇帝有些意兴阑珊。没人敢跟他说真话,这也是当皇帝的悲哀之一。
“是。”赵高跪着不敢起来,眼睛却狡黠地转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笑,然后正色说道:“今日刺客行刺之事。奴才有几个疑问。第一,为何刺客能够进入猎苑行刺,而且知道陛下您所在的位置?第二,刺客行刺,关键时刻,为何公子高、李申和陈胜等人竟然能够及时出现——奴才不是别的意思,陛下洪福齐天自然不会因为区区几个刺客而遇险,但这几人的出现,却总得有些……还有就是,刺客众多,瓮季大人和陈胜大人为何却能力挽狂澜,杀死了所有的杀手……最后,奴才还听说,今日刺客行刺之前,曾有野猪群袭击了陛下,而奴才听说,陈胜大人身边有一个婢女,对驱兽有着极大的本事……”
赵高说话丝丝入口,不着痕迹地把事情引向了陈胜的身上去,当然,赵高还蜻蜓点水般把陈胜和扶苏的关系不错指了出来。除了陈胜之外,公子高和李申自然也没被赵高泼黑水。听了赵高的分析,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等赵高说完之后,皇帝呼出了一口浊气,说道:“朕乏了,你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