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康居国占地已经不算小了,除王畿疏勒、和州之外,几乎囊括了吉尔吉斯斯坦西南部、整个塔吉克斯坦以及部分阿富汗北部地区。而一直以来,被刘晔视为根本之地经营的,只有疏勒与费州,如今,又要加上和州了。
和田坐落在乌玉河与白玉河汇流之前的三角洲原上,夹二河而建,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当然,这座城市,除了美玉之外,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那为数众多的佛寺了。
和田城内,安抚使衙大堂间,面容枯瘦,但一脸威严的康王刘晔,端居主座,接受镇抚使刘文潜以及一众和州军政僚属的参拜。
岁月不饶人,如今的刘晔,也已五十五了,不再年轻,本人的衰老也是肉眼可见的。但他浑身上下的那股英雄威严之气,却依旧强烈,目光一扫,在场无任何一人敢于侧目。
当堂,刘文潜代表和州官属,向刘晔献上一方锦盒,盒刻“夀”字,内饰红绸,里边装着的,则是一青一白两块质地优良的玉璧,再过一月,就是康王刘晔五十五周岁诞辰了。而这两块宝玉,自然是城外乌玉、白玉二河上游所产,乃是找玉人涉足上游冰川险谷,冒险所得。州衙得之,又请名匠精心雕凿而成。
对于奇珍异宝、宝石美玉,刘晔是向来不感冒的,不过这一回,他难得破例了。接过两块玉璧,轻轻把玩着,观察着玉体上的光泽与纹路,尤其是那块洁净润泽的羊脂白玉。
少顷,放下玉璧,沉吟几许,方抬头看向姿态恭敬的刘文潜,说出这样一番话:“玉者,国之重器,汝当好自为之!”
面对大王如此交待,懂其中意味的文武,都表情肃然,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刘文潜身上,而恭立堂间刘文潜,也不禁心生涟漪,郑重地拜道:“是!”
刘文潜,康王刘晔次子,生于雍熙三年,时年24岁。端拱三年,刘晔灭于阗后,以其为和州镇抚使,负责对和州官民的弹压、安抚工作,同时负责的,还包括移民工作,刘晔欲迁五万“于阗官民”于费州、隆州,以充实当地统治。
年纪轻轻,便被委以如此重任,这其中显然蕴含着康王对刘文潜的特殊期待。和州之任,对年轻的刘文潜来说,也是一种考验,而从刘晔表现的态度来看,还算满意。
康王刘晔,从小好武略,有侠气,不满二十岁,就开启了自己的军旅生涯,可以说他这一辈子,都与战争为伴,不是在平乱制暴,就是在开疆拓土,如此三十六、七年,可谓一世英雄。…。。
然而,即便打心里不肯服老,但他的衰老却是不可逆的,退化的身体机能,以及遍布全身的陈年旧疾,那些隐隐作痛,都在时刻提醒着刘晔。他已经老了,既不复当初的年富力强,也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
因此,刘晔也不得不考虑起继承人的问题,这个问题,早在平康六年就已经提上刘晔的议程,而给刘晔的选择,也实在不多,毕竟他一共就两个儿子长成,长子刘文洮,次子刘文潜。
嫡庶之别是不用考虑的,因为二子都非嫡出,刘晔在最初也依常例将长子刘文洮视作继承人,毕竟年纪大一些,能给人带来更多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