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笑:“我们家的郎君就是这样的——不动情时,什么都无所谓;一旦动情,后果便是旁人难以承受的。
“谁让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谁让学了一身算计人心的本事?所以阿无,不要被我们家的郎君骗了心。就照你现在这样,好好地当将军,这才是最好的。”
沈青梧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冷淡下去。
她虽不聪明,但他一遍遍强调,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沈青梧硬邦邦说:“你在告诉我,不许和张月鹿在一起吗?你在威胁我?”
博容温柔:“这算威胁吗?这只是警告罢了——阿无,你这次回来,身上有了这么多变化,我想都是我那弟弟带给你的。可我明明记得,你当年可怜无比地跪在雨地中,求我收留你入军营,因为你无处可去。
“你如今又这样——让我猜一猜,是我那弟弟打动了你吗?
“不要心软,都是手段罢了。为了达成目的,手段齐出。太阳是这样,月亮也是这样的。”
沈青梧确实觉得张行简为了娶她,使尽手段,连哄带骗,罪大恶极。她确实觉得既然放弃过,凭什么捡起来,凭什么事事要如你意。
但是博容这么说……
沈青梧忍不住道:“他和你不一样。”
博容垂着眼睑,笑意点点:“哪里不一样?”
他不如你这不如你那,他这里坏那里也不好……这是沈青梧曾在张行简面前说过千万遍的话,她心知肚明张行简和博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她不想说。
她为什么要替张行简说好话?
博容道:“他喜欢你的话,就想娶你。他根本不为你想一想,你这样的性格,怎么进张家大门,怎么能让张家人满意。张家要的主母,你是永远达不成那种要求的——要会办事,会说话,会照顾所有人,会守好内宅,不分郎君的心,要懂事要贤惠,在必要时,还要牺牲自己成全郎君的野心。
“沈青梧,你能做到哪一条?你一条都做不到。
“那他凭什么说喜欢,凭什么想娶你呢?娶你做什么,让你进张家大门闹得鸡犬不宁吗?你根本不适合东京,你就应当着自由自在的鹰,飞在天上,谁也追不上。”
沈青梧无话可说。
她想张行简是那样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