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飞扬的衣袖缠得慢了一步,但不打紧,她赤手从后击向张行简腰际。他身形一拧,袍袖如云飞展,寒光再次追来。
二人一时间竟打得有来有回。
沈青梧看张行简虽目中噙笑,但他剑招并不见偷懒,他每番动作都十分迅疾而狠厉,丝毫不担心会伤到人。
剑光掠起沈青梧颊畔的发丝。
博容说过,剑亦如人。一个人擅长什么样的打斗方式,便可窥见此人性情。如此一来,张行简这剑招,也可窥见他——
其人清雅,其心多狠。对敌对我皆如此,不见他退缩,亦不见他露怯。
沈青梧双目明亮。
她很喜欢这样的人,喜欢这种不心慈手软的人。
张行简整个人,其实方方面面都投了她的好。他的绝情有多让她不甘,他的容貌有多让她不能忘,他耍个剑,也能让沈青梧满意无比。
张行简自然看出沈青梧眼中燃起的兴味。
他自然知道他越不留后手,沈青梧越会兴奋。他若是相让于她,她反而觉得无趣。
如何让沈青梧徘徊在有趣与无趣之间,对他想放手又舍不得放手,这真是张行简最近时时研究的一道难题。
不提那斗武场上的男女有来有往看得人何其眼花缭乱,围观的仆从们深深为之惊艳,窃窃私语声不断:
“郎君真是好看……平时总是坐着写字,娘子又总说郎君文弱不堪,我还以为郎君当真多弱。”
“那确实是娘子打得更厉害些。就是,呃,姿势有些不好看,像青蛙……”
姿势自然不太好看。
沈青梧要熟悉她这身不太方便的女儿衣,还时时顾忌漂亮的衣裙不被张行简的剑划到。她手忙脚乱之际,不被剑近身。那些仆从不懂她的高难度动作,还说她打得不漂亮。
沈青梧心中忿忿。
但她本就是旁人越不看好,她越要我行我素。
这场喂招持续了一盏茶时间,最终以沈青梧的袖子被剑划伤一道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