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坠落的感觉,与她常年感觉到的那种窒息无望全然不同——深海中有吸引她的东西,她不是无边无际一直坠落。
沈青梧睫毛颤抖。
她低头看他面上乱发,看他眼上白布,看他额上细汗……
其实这种感觉,她有些享受。
但她在心中道,不过如此。
她想她得到月亮了,她不流连了,她可以把月亮抛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边亲昵,一边贬低。一时高傲,一时决绝。
黑暗中气息吞吐,缠了又缠,流连不舍间,沈青梧终于强逼着自己直起身,决定该离开了。
张行简在这样的气息交错间,拥着她,喃喃轻语,也如同细细品啄:“殿下将我当做什么?”
他拥着她,手勾着她后颈衣领。他发现了她的衣着不是华丽宫装,也摸出了她不是云鬓雾绕。他试图抚摸她面容碰触她眉眼,被娘子的手反握住,不让他乱动。
张行简浅笑。
他连笑的时候,颈下的脉搏跳动都快得厉害。
沈青梧则漫不经心地朝下瞥了一眼:她觉得他已受不了了,他还在说这些废话。如果不是她控着他,她都要被他表现的淡然骗了去。
沈青梧不禁生了好奇:难道张月鹿一直是这样的人吗?
沈青梧不禁恶劣地想,就让月亮一个人待着吧。
他会自己解决吗?
沈青梧要抽身而走,听张行简道:“殿下想我做情郎,何必用这种方式?我一贯悉听尊便,是分外随便的一人。”
他声音原本清雅,此时因药物而带些哑,那声音便低低地在人耳边吹拂。
沈青梧心头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