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的天总是晴多雨少的,这日刀针施术后的下午也是晴朗不见一丝云的天,有风从荫荫的廊下沁凉地吹过来,把几近昏昏欲睡的人都从周公的棋盘前吹醒了。
最先反应这来的是和王,他见谢长青和阿容都望向门口,也就顺着他们的眼神往后头一看。然后就立马见着了他称为败家玩艺儿的三弟,于是二皇子撇开了脸特不待见地说:“散了吧散了吧,长青和声声还得回宫里去跟父皇复命,省得父皇老是悬着不安心。”
“三哥,兄弟们可是约着一块儿来的,你这可迟得太多了,要是大哥真有什么,等你来也是啥都凉了。”五皇子说话也跟这吹来的风似的凉嗖嗖的。
皇子们这样说得三皇子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见状干脆拜倒了,对皇子们说:“二哥,诸位弟弟,我错了,认打认罚。”
“三弟,跪祖宗牌位去吧,别跟我们这认什么错。在我们这儿你还真没什么错,无非就是爽约而已,在祖宗那儿是‘凡子弟者诺不践,言无信杖十而面壁省过’。”二皇子说完,转身领着皇子们就走了。
留下三皇子和钟碧微在原地,钟碧微也不傻,早就明白皇子们是不欢迎她了。而皇子不不欢迎她的多半原因,也正是因为当年与谢长青之事。
想了想,钟碧微叹了口气,当然也说不出求原谅的话来,只是不免多看了谢长青几眼。而这时的谢长青正在看着阿容,眼神有几分复杂:“声声,别怕。”
是的,阿容在怕,忽然间又感觉这世界真的很大,而自己很微小,也许只随风一吹就飘散不见了:“长青,我去外面等你。”
看着那张自己的脸,阿容觉得自己就算想哭也没泪可流,眼前真是一出悲喜剧啊,为什么她除了怕之外还觉得有几分荒唐兼热闹……
“声声,我们一起走。三殿下,钟小姐,安亲王现在不便会客,请二位过几天再来。三殿下,我和声声去宫里复命,殿下可要一块儿回宫?”谢长青只不过几个呼吸间情绪就恢复平常,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虽然在感情方面做得还不够了,但眼下已经很好了。
人对于失去的和得不到的都有执念,而谢长青眼下已经能面对自己的执念,并如常应对,这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