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灏珏头靠在车框上,深吸了口气,他无法忘记玉谷禀报说沈旻珺独自一人去行宫时的慌乱。
沈玉谷说的没错,长子的性子一直说一不二,从不会撒谎,可他还是怕那小子一走了之。
自己寻寻觅觅一年多,好不容易找到,难道还会轻易放他走?
自然不会,所以怒气之下,他亲自带人去寻。
寻到后也没多加留意他的不适,只是认为长子脾气越发不讨人喜欢,居然会给他这做父亲的脸色瞧。
训斥抽打之后,本以为他会知道对错,可……
“到头来,或许错的终究是自己。”沈灏珏垂下眼帘,心头涌起一股疲倦。
马车一路稳稳向前行驶,守在长子身侧一日多都未见其醒来,再次招来太医,得出与先前并无二致的答案,只能挥手命他退下。
索性,在回到凤凰城前一日,沈旻珺醒了。
浑身骨架都快散了,皮肤阵阵发疼,身子骨虚软,浑身发烫。不用多想,沈旻珺叹了口气,他又烧了!还没努力爬起,便有人搀扶他起身,并倒了杯水给自己。
大脑还没混沌到什么都不知的情况,沈旻珺抬头瞟了眼,确定没看错人,立刻往后挪了挪摇头道,“儿臣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劳烦父王照看,实在心怀愧疚。”
这生硬的话让拿着茶杯的沈灏珏顿时浑身僵硬,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这长子有多倔强,心眼也不大。
之前的训斥,恐怕伤了心不提,还记在心里气着呢。
反手放下茶杯,却也没吭声。毕竟虽然是他的错,可也不可能让一个做父亲的去和长子道歉。
沈旻珺感受了下自己的身子,还成,除了烧着外,其他一切完好,当即起身便道,“儿臣已经安然无恙,这就前去与弟弟一同骑马。”
“就你这身体还骑马?还嫌不够丢人?!堂堂一个王子居然都能落马!要旁人如何嘲笑我孔雀一族?”对那生分的举动,让沈灏珏心里赫然动怒,明明想好在他醒后就算不是好言相对,也绝不会训斥一句。
可偏生,他这般言辞行^事,就是让他怒不呵斥!
沈旻珺全身僵硬,当即又给跪下,一动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