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美丽而且威严的人,与沈醉雍容华贵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是天生的傲踞与骄矜,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
魏紫妖主也不跟他们废话,抬手就将一面水镜打出。“看清楚里边的事,想办法解决了,将前玉琼花使依花妖族族法处置!”
水镜飘到两人面前,里面先是出现玉玲珑年轻时候的样子,她与一名男子相恋并生下第一个孩子。只是人妖殊途,那个孩子四肢是琼花树枝。男子大骇,玉玲珑坦白自己的身份并决定传授那男子妖修之法,还教他花妖族独门的妖气隐藏之术,两人只顾相互表白爱意,全不顾及那孩子躺在冰天雪地里。发现那孩子浑身冰冷僵硬,两人便直接将那孩子埋在雪地里,竟然就如此携手而去了。这一幕的最后,是那孩子埋葬之处长出了一棵琼花。
随后便是玉玲珑与那人在各处闯荡,那人的妖修进展并不顺利,偶然一次遇到了一个重伤垂危的道人。那道人要他们通知某处的同门,说哪里哪里有妖孽危害百姓。那人点头答应过后却将那道人夺舍,占据了那道人的全部修为。玉玲珑很是惊讶慌张,在那人的哄骗下帮助他化解了仙修与妖修的法力冲突,让他以仙修为表妖修为里。
“不得不说,玉玲珑还真是个人才。”林夷感叹,“怎么就不用在正途上呢?”
“难怪一路上那么多巧合。”沈醉目光冷了下来,“引修真正道进入花冢的必定是他,若不是修真正道围攻,我不得不做出结界抵挡,你生气枯竭时我便能渡你修为,你又怎么会生气枯竭丹田尽毁!”
原来……他并不想用他的命去换花妖族战士的复活?林夷望了望天,其实他也该想到循序渐进的事,但事发突然,他的脑袋显然有些不够用。
两人走神之间,水镜里已经走过了许多场景,那人已经顺利冒充那道士进入了某个门派。那门派竟是紫冥阁,而那人假冒的道士,竟然是丹阳子!
丹阳子竟然是个妖修夺舍的?林夷和沈醉都不禁大吃一惊。两人在紫冥阁时修为太低,完全没有察觉!
丹阳子回到紫冥阁后仍然跟玉玲珑有联系,他让玉玲珑建立玲珑阁,最初是笼络凡人中的青楼女子,用教她们法术的名义让她们陪客,获取了许多修真界的秘密,到后来玲珑阁渐渐出名了,玉玲珑才开始真正的传授人法术,让她们刺探各种秘密。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怕玲珑阁越来越强大,丹阳子的心也不满足。他想要称霸修真界,开始在紫冥阁地下溶洞饲养雪域天蛛,并让玉玲珑拐骗来许多孩童,传授他们妖修之法。丹阳子并不能时时刻刻指点这些孩童,再者他发现玉玲珑传给他的妖修之法对凡人修真而言有些不适应,会在妖丹期停滞不前。丹阳子当时已是门派中的佼佼者,便结合紫冥阁的修炼之法修改妖修之法,拿那些孩童来做实验。孩童们修炼了他改进后的妖修之法,有的经脉爆炸而死,有的长得奇形怪状。丹阳子开始每月一次用水冲地下溶洞,将死去的孩童尸体冲到雪域天蛛的巢穴里给蜘蛛门当食物。孩童的怨念在溶洞聚集,丹阳子反而用来修炼,靠花妖族独门心法将各种妖气鬼气化为气息,再用紫冥阁的仙修灵气加以掩饰,这几百年来,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堂堂紫冥阁门主,竟然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魏紫妖主声音微弱地说,“你二人助我与乌木团聚,别无报答,就把你们的仇人指出。现在,你们走吧,,别打扰我们。”
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推力袭来,两人竟然已到了木屋外边。
林夷丹田中的魏紫牡丹已经开花,他几乎就是真正的花后,而他又有沈醉这花妖之主为伴,与冥誓之门守灵的主旨不符,一出来林夷几乎就感觉到了冥誓之门对他的排斥。然后两人不费力气就找到了两个出口:一个是林夷进来的那个石谷洞穴,另一个竟然在花府之心,正好就是姚黄花主的所在。
两人先回到石谷将蛟龙带上,又一起出现在花府之心。这一路都没有说话,两人都在仔细回忆从前的事。等回到了花府王宫,两人也懒得理会芍药他们欣喜若狂喜极而泣的表情,先关了宫殿的门屏退左右,坐在那里边喝花露边开始了。
林夷起头问道:“修真正道进入花冢是玉玲珑的主意,但玉玲珑不在那群人里,他们怎么能进入花冢?玉玲珑跟丹阳子让他们进入花冢又有什么目的?”
“花妖善于伪装,玉玲珑可能隐藏在人群里,也有可能玉玲珑与丹阳子的血脉在人群中。”沈醉道,“至于目的,我猜有两个,一是花府与花妖族战士,他们想借用花妖族的实力称霸修真界。二,玉玲珑身为花妖,晋级时不必经历雷劫,丹阳子同时进行仙修与妖修,必须经历雷劫,想必他十分想成为完整的花妖。”
“唔,这么说玉玲珑一直在观察我们?她跟丹阳子是夫妻,那么她从我们离开紫冥阁就跟踪我们了?”
“大致如此。依我推断,我们离开紫冥阁时表明身份,丹阳子便叮嘱玉玲珑跟踪我们。郴央城品莲会就是玉玲珑的试探,她借中了罗刹幻莲的机会伤你,若我能将你救活,便要命令罗刹观音莲,从而确认我的身份。”沈醉的声音里森森的都是杀意,“她竟敢一再地算计你的性命!”
林夷却有些揶揄:“看吧,叫你出风头,还威风凛凛地当着紫冥阁那么多人说自己是花妖之主,财不露白的道理你都不懂?”
沈醉默默地承认了自己一时失策,又道:“那日我们在南疆遇到那个主人,应该是玉玲珑的一缕分神。”
“是她?”林夷皱眉,“她倒是知道踯躅花使藏有花后遗留的东西,也可能知道盘瑶族的血脉能打开踯躅石墙,但她明显知道我不是踯躅花使啊,为什么不拆穿我还让我继续假扮踯躅花使?”
“大约怕见到真的踯躅花使,她自己也会被认出。”沈醉道,“总之,我们竟然一路被人算计,恐怕当初我们误入溶洞杀了雪域天蛛,只怕就引起了丹阳子的注意。那个什么玉町,恐怕就被丹阳子层层授意将我们引入血阵的。我当时还奇怪,一群小小的妖修,何以敢在紫冥阁作乱,而丹阳子发现了他们竟然不抓来审问前因后果与同党,反而一剑杀了。如今看来,恐怕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