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郢阆想起密信上的内容,又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艰难吐出一句话,“阿妧,陆砚瑾可能出事了。”
正巧外头骤然落下一道惊雷来,苏妧手中的帕子猛然掉落在地上,上头瞬间落满灰尘。
一闪而过的光亮将她杏眸照的很亮,崔郢阆更是发觉她眸中在无意识的时候便蓄满泪水。
崔郢阆握住她的手腕,坚定的道:“阿妧,事情尚且没有定论,你莫要急切。”
苏妧一瞬间心中想了许久,她确实是打算等蜜骨香结束而后离开,可也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甚至心口处骤然发疼,一下下的,如同将她的心给凿开那般的钝痛,努力平息着自个,苏妧用发颤的声音问道:“哥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崔郢阆终究是不忍再瞒她,点头道:“是,陆砚瑾一直都有传密信给我,我上一回收到他的密信已经是两日前,本以为是中间有事耽搁,因他上封密信有说过要进入瘴气林中。”
苏妧揪住崔郢阆的衣袖,“瘴气林?”
崔郢阆点头,“若是日头大的时候进入倒是还好说,但是若是一旦碰上阴雨天,可就真的难办,攻打绥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便是在此处。”
苏妧的腿瞬间软了,她并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可如今种种事情皆在告诉她,陆砚瑾进到瘴气林中,今晚上天象又分外异常,可能是大凶之兆,单单只是想着,苏妧几乎都要昏厥过去。
崔郢阆立刻扶住苏妧,对她道:“不过如今也只是猜测,大抵不会真的如此。”
苏妧眸中的那滴泪珠终究是掉落下来,她此刻已经管不了究竟自个心中如何去想,可她却想要陆砚瑾能平安回来。
被崔郢阆扶在椅子上坐下,苏妧抽泣下,眸中是化不开的愁绪,“他前半生,过的也很是艰难。”
大抵从她救起陆砚瑾的时候,他就一直背负着沉重的枷锁。
陆家家族要靠着他,他更有他父亲从前尚未完成的责任,后头发生的种种事情,苏妧早就已经无法说出陆砚瑾究竟是对还是错,这世间的事情,情字最为难解。
但陆砚瑾却是个为民的好官,每日半人高的公文送至他这处,全都要陆砚瑾来批阅,纵然因为这些人,苏妧也不想陆砚瑾有什么事情。
崔郢阆皱着眉看向苏妧,他握住苏妧的手渐渐收紧,甚至不知为何,在心中早就有了一种苏妧即将要离开的感觉。
外头仍是乱哄哄的一片,崔郢阆宽慰着苏妧,“阿妧,别担心。”
苏妧点头,此时说这些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她声音有些发哑地问,“他是独身一人进到瘴气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