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笑道:“鄙人姓张,老家河间府,在苏州有些产业,听闻盛泽生丝闻名天下,特来见识一番,想贩点生丝到北方去,价钱定的高了些,还请田掌柜的切莫怪罪啊!”
田掌柜盯着张老板一阵,凭借自己多年识人的见解,这个张老板满口北方话,衣着朴素,举止投足倒不是有何特别之处,思索一阵道:“实不相瞒张老板,历来盛泽的蚕茧都是大伙平价,方能利益共享,有钱大家一起赚嘛!我们胡家在上海投了两千万两银子办生丝厂,江浙生丝多是胡家收购,胡老爷你也一定听说过,富可敌国,切莫惹怒了他老人家。”
张老板猛拍额头道:“哎呀!对啊,该死该死,在下这就改价,让田掌柜见笑话了,咱老张怎能做那种缺心眼的事来!小路——”一名伙计应声跑过来,“去,将价钱改过来,阜康多少钱咱家就多少钱!”“是,老爷。”
田掌柜见那伙计离去,低声对张老板道:“张老板,在下还是奉劝你与大家一起平价收购,胡老爷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得罪得起的。若是张老板有兴趣,你们铺里收的茧子我们阜康可以全部吃下,还请张老爷考虑一二,不然只怕会船不好走马不能行!告辞!”说完大步离去。
张老板笑容满面地将田掌柜送出门外,目送一阵,脸色突然发冷,恨声骂道:“你他娘地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威吓老子,奶奶地熊个洞,我你胡雪岩还能蹦跶多长时间!”
小路跑过来问道:“大人,我们的价钱改不改?”
“改个屁!”张老板怒道,“你在这里着,丝局的局正请我吃酒,今天我就不回来了,若是胡家来闹事,你直接去丝局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