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邵友濂!”胡雪岩恨恨地道,“每半年的饷银从未缺过,为何这次偏要耍赖,沙逊洋行那边的利钱先从庆余堂中调出来补上吧!”
胡雪岩可谓近代第一个敢于大胆借款负债经营的人物,在每次收购生丝之际,都要从洋人手中拆借数百万两银子,虽然利息高于常人,但胡雪岩也从未拖欠一分,何况生丝利益令其垂涎三尺。
“父亲,孩儿认为其他商号不愿与阜康合作,我们还是放弃今年的秋丝采买吧!”
胡雪岩有意考考儿子,问道:“哦,浩初说说。”
胡品元郑重地道:“目前阜康能调到的周转银有六百九十万两,其中一半是拆借而来,限制了周转的时限。其次,现在法国人正在越南气势汹汹,急于攻占越南全境,逼迫朝廷低头,如此一来,海外生意必然受之连累。其三,我们的银两有限,只能收购浙江一省的蚕丝,无法取得完全价码,大量囤积不能居奇,犯了行商的大忌,若是受到同行或洋人的排挤,后果不堪设想。”
胡雪岩不露声色地点点头,心下还是老大宽慰,又问道:“那我们家拿出来的二十万两定金怎么办?”
胡品元咬咬牙道:“壮士断腕,当断则断。”说完心里已是砰砰直跳,父亲的为人他清楚的很,哪怕是一两银子都得紧紧。
胡雪岩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古井不波的神采,缓缓说道:“二子,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但你要知道,爹爹我争得不单单是利益,还有咱们大清子民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