誊写稿中一行行字眼如同绣花针戳在丁汝昌的心尖上。
“丁汝昌此人匪性难除,桀骜不驯。总属之兵,如狼似虎,百姓深受其祸焉。”
“北洋水师耗银巨大,久不成军。兵将多藏污纳垢,性恬不安,荒废军纪,多有扰民,拟请开革丁汝昌已谢黎民。”
“闻之新建水师聘洋人为教头,兵将多习西方蛮夷之宗义,实为骇人听闻。如祖宗之法弃之若履,此事长久定非国之将士,实乃南郭之狼,恳请朝廷予以裁决。”
“据直隶督院所奏,北洋水师成军需靡费数千万两之巨,且每年仍需高额维护。臣不知用银山堆彻出如此巨舰,在我大清所作何为?倘若如此耗资,不如力图陆上之勇,且丁汝昌身为陆将,不通水师,如何领军?恳请朝廷予以裁决……”
丁汝昌早年参加太平军,后投降曾国藩。在李鸿章建淮军守上海时,调拨李鸿章指挥。后因与刘铭传不合回乡务农,直至李鸿章升任直隶总督,方前来投靠。李鸿章念其是同乡,且丁汝昌一向作战饶勇,驰名朝野,故受到李鸿章的厚待。去年因功官升天津总兵,正是李鸿章全力保荐。
丁汝昌跪在地上,汗珠滴落而下,面前的地面上湿了一片,硕大的身躯轻轻发颤。
李鸿章的语气不紧不慢,“怎么?莫非水师诸人皆如奏折所言,难当大任?”
丁汝昌哪里还敢回话,跪在地上埋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