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头听了潘哲生这么一说,又开始呜呜哭出声来,一名同乡说道:“潘先生,洋人收治我们华人都是价钱很贵的,而且不拿我们当人。”
另外一名同乡也跟着说道:“是啊,潘先生,上次周老爷那么大的身家,在洋人的医馆里还不是被洋人们欺负,我从来没有见周老爷掉过眼泪,就那一次,周老爷是哭着离开洋人医馆的,发誓再也不去洋人的医馆。”
“就是就是。”其他人连声附和,老邢头仍在呜呜直哭。
潘哲生连连搓动双手,不知所措地说道:“这这这,不去找洋人那该怎么办?”
外面走进一个人来,潘哲生认得,是旧金山华人商会的,那人走进来对潘哲生抱拳说道:“潘先生,白会长请您到商会商议一些事情,请您现在就跟我去。”
“好。老刑,我正好要去找白会长,你稍安勿躁,我白先生有没有办法。”潘哲生说完便匆匆离去,留下还在抽泣的老邢头和一旁不断劝慰的同乡。
潘哲生来到旧金山已经八年了,凭借祖传的手艺在旧金山站稳了脚跟,但贫苦的华人劳工没有过多的钱治病,潘哲生也只是最多收个成本,原本想靠自己的手艺,再学学西医然后在旧金山开一家医院,然而美国人的医学院根本不接受他,理由只有一个:拖着辫子的中国人是肮脏的象征,怎么可能接触医学?潘哲生一怒之下在其他华商的资助下开了自己的一家小医院,并雇佣了几名外国医生,不到一个月便被旧金山市政厅取缔,声称不允许中国人开医院,会给美国带来东方的疾病。最后潘哲生只能自己一个人开个小小的“义草堂”。
这时候的唐人街还没有形成,大量的华人聚集在一些贫民区,只有少部分的商人住在市区,潘哲生的“义草堂”则在商人区的中央,离商会会馆不到两里的路程,不一会便赶到了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