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君的准则来衡量,李易绝对是个当不得皇帝的主儿,可历史上不是还有昏君么,要以昏君为准则的话,李易可算是个中翘楚。
“你们会什么?”有句话说得好,因材施教,程帛尧是在想,如果李易不是那明君的材料,那她和李崇安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李易不做昏君。倒不是盼着青史留名,只盼着千百年后人们不戳他们脊梁骨就成。
李易报了一堆儿,这孩子真是——不学无术,逗蛐蛐儿、吹叶儿笛、斗马、斗鸡儿,说白了实实在在一纨绔,真没谁冤枉他。郑进元和张放知也好不到哪儿去,张放知到底是右相之子,能作两首歪诗,至于歪到哪儿去了——桌上一盘大肥鹅,我吃腿子你吃脖,剩下一块屁股肉,留给店家小二哥。
他们仨儿,字都认得,偶尔说个典故,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地逮着一个,至于其他的别想了,学问这东西跟他们仨前世没修着缘份。除了经常打架身体好点,跑起来快点儿,他们真可以说一点儿优点没有。
因材施教个鬼啊,这三个人合该就一辈子这么混着,李易混个闲散王爷当当,郑进元安安份份宗室旁支,至于张放知且等着毁了张家累世书香的名儿:“那换个问题,你们喜欢什么,不许说养蛐斗马吹叶儿笛之类的。来点正经的,来点有用的,别瞎胡闹,难道你们非得让崇安师兄来跟你们说话不成。”
三少年沉默,他们是真的很不愿意被李崇安教训,还不如让眼前的晋郡王妃来呢,至少看着都比较赏心悦目:“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想过要成为大文豪,如父亲那般的儒林士子。”
一合掌,程帛尧道:“这就对了,那为什么你没成呢,令尊满肚子墨水儿,你就跟着令尊随意学学也能揣半肚子吧。”
张放知挠头,嘿嘿然道:“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楚了,现在的事我倒清楚,我在父亲眼里做什么都不成,父亲见了我除了摇头叹气,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是个缺乏认同的,还缺父爱,看来右相做相爷做得很出色,当人爹实在当得不怎么样:“去跟文先生学几天,院儿里别的不多,先生大把,如果文先生不合适你,肯定还有别的先生适合你。在院儿里,不是先生挑学生,是学生挑先生。”
“我想学修房子,有人能教吗?”郑进元这人,说个现代词儿,打小就对建筑艺术有很大的兴趣。他很迷恋于各种屋舍,从祭典的太庙,到宫里的宫殿,再到普通的农舍,都要去研究研究怎么盖结实,怎么盖雍容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