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放权之后,最担心的就是昔日维自己马首是瞻的大臣,是否会改弦更张,从此只知有子,而不知有母。
尤其京里新近出的保国会,言辞激烈,主张也很激进,立场上,更是彻底的支持天子,而无视皇太后。一旦他们养成羽翼,则自己在朝廷中的影响将逐步被排除,最终消失于无。若是归政之前,这等人闹一闹,她也不当一回事,反倒可以用做彼此平衡的工具,归政之后,反倒是得失之心日重,真的有些在意起下面人的态度了。
今天赵冠侯与天子身边的人冲突,原本是极大的不该,武将跋扈,便应剪除,否则早晚必为大患。可是听到他这句分说,却是重母而轻子,非是目无君上,而是依旧忠于太后,却让慈喜心里疑虑尽去,喜不自胜。
“你这个人啊,两个字:糊涂!宫里的奴才,也知道跟红顶白,现在是万岁当政,你怎么就不懂呢?你这顶暗红顶子,是能戴下去,还是乖乖换回涅蓝的,不都是在万岁一句话的事么?为了我个老婆子,让万岁生气,你就不怕,让你的涅蓝都戴不成,再改回白顶?”
“回老佛爷的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无话可说。但是臣的前程,是佛爷赏赐,这一点,臣从来没忘过。”
“这话说的……不错。咱们大金的人若都像你这么讲良心,江山就有指望了。你坐好,我这有话问你。连英,别让他在那干说,给他预备碗水。”
茶水是现成的,赵冠侯谢了恩,就听慈喜在里面问道:“听说,你懂洋务,会说洋话,还会跳洋人的舞,跟洋人叙礼。这都是极好的事,咱们金国吃亏,很多时候,就是吃亏在对洋人不了解上。连人家是喜是怒都不清楚,还办个什么洋务。章少荃、张樵野、这都是老于洋务之人,对洋人的事,很是明白。只是这事,你却不能轻忽,不要想着有许多大臣品级比你高,挡在你前面,你只在后面摇旗呐喊等着分功,要是这样想,我可不会饶你!”
“臣不敢!既奉诏前来,自当尽心竭力,为朝廷效劳。”
“你既然懂洋务,那你跟我说说,洋人这使节,我是见得,还是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