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月打了几下, 银冬不躲她也到底是再下不去手了, 有心想要扔下不吃了,却想了想,赌气也只是气自己, 何苦来的, 于是深呼吸一口气, 身边伺候的婢女又给她换了双筷子,继续吃起来。
结果一个不小心,她就竟然吃得有点多,肚子撑得难受, 起来在院子里头转圈圈,心中唾骂自己实在没出息, 但是不得不说,来到这南川半年多,银霜月从来也没像今天吃得这么畅快, 这么多过, 被宫里面专用的厨子养娇了胃口, 她再是能够吃苦,也还是知道何为好吃和不好吃的。
而且除此之外,今日的衣裳发饰, 都是特别称心的,衣裳料子轻柔如雾,透风却不透亮,该是宫中每年年关的时候,只得外邦进贡几批的珍贵料子名为蚕丝尽,该是给后宫妃嫔们夏日裁制衣裙的,现如今却穿在了她的身上。
这料子穿在身上可比贴身还有些扎人的麻布料子不知道舒适了多少倍,走动间有轻微的沙沙声,风吹过时,就会轻轻地飘起来。
这种料子银霜月在宫中的时候就知道,进贡上来的时候,大多是浅色,但身上穿的这个,许是银冬怕太扎眼了她不喜欢,便命人专门又挑染过的,比鲜嫩的粉色暗了些,正是银霜月喜欢的……脸上再不用糊着一层伪装的东西,舒服得很,清早脸上涂抹的脂膏,也是她多年来用惯的,自然也出自银冬之手,银霜月透过敞开的窗子看着银冬在屋内皱眉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叹。
若他不是自己自小养大的小混蛋,光凭着这份心意,哪怕他哪哪都不符合她的审美,却也能够让银霜月动容了。
偏偏他……哎。
孽障啊。
银霜月垂首摇头,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怎么感觉比刚才更胀了?
走到院中的石凳边上坐着,银霜月才一坐下,便有人送来了茶水。
银霜也侧头看去,是早上伺候她洗漱的其中一个小婢女。
婢女悄无声息地正要退下,银霜月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婢名曰顺安。”
这不是个小太监的名儿吗?婢女们一般都是花花草草为名的,她不由得多看了小婢女一眼。
小婢女生得清秀可人,低眉顺眼,身形也还好,就是……胸小了点啊。
“主子,这是专门为您调制的解渴去腻消食的红果露。”小婢女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又见银霜月没什么吩咐,这才退下了。
银霜月伸手打开壶盖子看了看,确实是红果露,这地方这种时节要找到这红果……她叹口气,倒了一杯,入口酸甜,真是……他娘的爽啊。
叫顺安的小婢女退下去之后,从后门绕着进屋,把银霜月喝了红果露的事情说了,银冬手上片刻不停下笔如飞,旁边已经摆好了好几封写好封印了的信件。
他头也不抬,只对那小太监说,“长姐问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