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冬突然笑了下,表情陡然变化说道,“就在外面,被我要人扔进了装着白虎的笼子,堵着嘴扔进去的,现在……估计还能剩两块骨头。”
这说法实在太过凶残了,银冬已然在银霜月这里暴露了本性,也就不欲再伪装,只一双眼,幽幽地盯着银霜月的表情,不肯错过分毫。
银霜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突然间声色俱厉地吼银冬,“你疯了!”
连手中丝线都顾不上拽,直接一巴掌朝着银冬脸上甩下去,“我早就说了,再用你那些手段,就给我滚远些!”
银冬生生受了,却挨揍之后笑了,因为他看得很清楚,银霜月的眼中,有震惊,有愤怒,偏偏没有对隶术被他“残害”的痛心。
他抓住银霜月再甩下来的手,一拽,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脸上狠狠吧唧了一口,搂着不让银霜月起身,任由她挣扎道,“冬儿自然是听长姐的话的,他已然被我派人送去了南川府衙,长姐想必已经知道了他残杀两任妻子,他的罪,当然是府衙定夺,我得知长姐消息,便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赶来,哪有功夫去弄一只白虎打造什么笼子,我满心只有长姐,长姐要我做什么,冬儿何时不应允过?”
银霜月停止了挣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她早知道银冬手段毒辣,就连她也被他利用诓骗许多年,但是她又真的怕银冬没了底线,真的丧心病狂到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杀人,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长姐,定然是知道了他的罪行,才会假意嫁给他的是不是?”银冬这么半天,终于问到了他想要问的关键,“你利用他赈灾,是想要在新婚夜悄无声息地取他性命对不对?”
银霜月狠狠掐了银冬侧腰一把,迫使银冬松开了她,她皱眉糟心地捋顺了两下头发,故作惊讶,“怎么会?!隶郎君是个好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快把他放……”
“长姐!”银冬扶着银霜月的肩膀,“那你新婚之夜,却将致人性命的簪子随身携带,那么迅速地拿出来,想必早早就藏好了,甚至都没拧,拿过就能用,你当我是个傻子吗?”
银霜月动了动唇,再欲狡辩,银冬叹气道,“长姐,你我自小一同长大,我会的,大部分都是同你学的,你撒谎的时候,特别爱伸出一点舌尖舔唇。”
银霜月下意识的伸出一点,又快速收回去,咬在齿间,微微用力,她和银冬之前,确实有着旁人之间没有的默契,她很难瞒过银冬。
很多时候,银霜月看不上银冬的阴毒手段,何尝不是看不上自己身上那些拙劣的品质,偏偏他不捡着好的学,偏学那些让银霜月自己都厌恶的。
银霜月垂头,收起丝线,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侧头又问银冬,“真的送去了府衙?”
“当然,”银冬看着银霜月,又笑得乖巧无比,“长姐不让冬儿做的,冬儿自然不会做,冬儿始终都记得,长姐要冬儿再是满心暴虐弑杀,也要咬紧了牙,做一个明君,因为这天下如咱们当时走投无路的人,太多了,他们需要一个明君。”
提起往事,银霜月就会不由自主地软了心肠,侧头看银冬,视线在他脸上停顿片刻,这是她认出银冬以来,好好看他的第一眼。
胖了一点,果然看着顺眼多了。
这也说明,没有自己的这半年多,银冬反倒是过得还不错。
银霜月不由得又想起了在她被劫持之后,知道的那些真相,她其实都不必一件件拿出来质问银冬,只见他不曾主动解释提起,就知道那些必然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