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惊得旁边看热闹的大妈大爷都闭上了嘴,惊讶地看着潘沁雯。
潘沁雯无视了这些人,轻蔑地看着刘彩云:“你算什么东西,拿我的女儿评头论足。你这辈子觉得嫁个人就完了,我女儿可不是,她要念书,上大学,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以后她想做医生,想做老师,想去政府,或者进部队做女兵,我都由着她,她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可以养着她一辈子,轮得到你对我们家指手画脚。你要操心,还是先去操心你自个儿的女儿吧!”
这话一出,不止刘彩云母女,就连旁边病人和病人家属们都诧异地望着她。这番话着实太惊世骇俗了,跟大家从小接触的环境和教育完全相反,只有个别上过学,接受过西方解放思想的人才理解潘沁雯。
覃秀芳星星眼地看着潘沁雯,她娘说得真好。
周小兰艳羡地看着覃秀芳。她娘对她可真好,愿意养她一辈子,还说要送她去上学,她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好事呢!
刘彩云完全没想到潘沁雯是这样的人。她不停地摇头:“你……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这是害了秀芳,哪有女人不嫁人的,人家会笑话她的,还会笑话你们一家子,等她老了,没人照顾她,她死了也不能进祖坟,会沦为孤魂野鬼的!”
荒唐!潘沁雯明白,她跟刘彩云扯不清楚。就像她不懂刘彩云为什么会如此恬不知耻一样,刘彩云也不会明白她的理想和追求。
她们的人生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划下了一道鸿沟,导致彼此的人生经历截然不同,价值观也完全相反。不,刘彩云都没听说过价值观这三个字。
又悲哀又可恨!
这一刻,潘沁雯突然觉得连骂刘彩云都没意思了,夏虫不可语冰,她跟刘彩云没什么好理论的。收了木仓,挽起覃秀芳的胳膊,她温柔地说:“咱们回家吧。”不要因为这些不相干的坏了心情。
被无视的刘彩云慌了,这个女人怎么不理她了?她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他们家真能让覃秀芳以后不嫁人?不行,覃秀芳得跟她回去,她不能白挨这一顿打。
“等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覃秀芳已经嫁到我们周家了,她就是我们周家的人,得跟我回去。不然以后别人会笑话她的,你是她娘,你不能害了孩子呀。”刘彩云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
一直没作声的秦渝实在受够了刘彩云的胡搅蛮缠,覃秀芳以前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真是难为她了。他忍无可忍,挡在了母亲和妹妹面前:“滚,我家的事不劳你费心。”
刘彩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见不能挽回覃秀芳,自己还被打成这样,心一横,屁股一歪,往地上一坐,捶地大哭:“看看啊,当兵的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哦,欺负咱们贫农下等人啊,大家都来看看啊,当兵的打老百姓了,年轻小伙子打老大娘……”
边哭还边拽了周小兰一下。
周小兰错愕了两秒,忍不住去看秦渝,对上她直白的目光,秦渝差点恶心得吐出来,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算了,现在明知道他的身份还对他脸红心跳,这姓周的一家子可真够恶心的。
见秦渝厌恶地别过了头,周小兰气恼不已,跟着坐地上,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试图挤出两滴眼泪:“打人啊,秦营长打人了……”
孩子就是她的底线,潘沁雯没料到刘彩云会干这么恶心的事,把她做的事,赖到她儿子头上,污蔑她儿子,她脾气上来,又掏出了木仓,吓得刘彩云身体一抖。,哭得更大声了。
覃秀芳也气得不轻,赶紧拦着她,然后给秦渝使了一记眼色,让他看着潘沁雯,接着她蹬蹬蹬地跑到走廊末端的洗手池里接了半桶冷水跑过来。
刘彩云一边嚎一边留意着覃秀芳的举动,见她过来,立即吼道:“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你娘,我把你养大!”